关于小院的散文
关于小院的散文(精选12篇)
故乡的小院
文/满娜
三年前,搬到城里去住了。于是,告别了老家的小院。于是,从此常常地想它——想它的满院生机,想它的素雅安静。
经过一个严冬的等待,迎春花先报告了春天到来的消息。迎春花有两棵,一棵栽在大门外,形容尚小,细长的绿色枝条被妻子像给女儿盘发一样给盘绕在顶上。等它开了花,嫩黄的花朵缀满枝头,仿佛是清纯的少女,娴静中带着些微的羞涩。另一棵长在冲门的影壁墙下,年龄比外面那棵要大得多,枝干已经有成人的大拇指粗了。它散漫铺展的枝条搭在影壁墙上,从另一边垂落下来,几乎遮盖了整个影壁墙。因为一天里很多时候处在阴影里的缘故,所以它比外面的那棵开花要晚几天,也显得更有层次感。先是一朵,两朵,然后又是几朵,零零星星地开放,仿佛悄悄地试探着春风的温柔度。接着,在越来越和煦的阳光下,更多的花朵就争先恐后地开放了,缀成一片的嫩黄,明艳耀眼,仿佛一片黄色的小瀑布欢腾跳跃着从高处倾泻下来,颜色感虽略不及油菜花,但在仍是满眼萧瑟的院落里,却也是别具风情了,几乎没有哪种花木可与它争锋。
迎春花正盛的时候,打开大门的一刹那,满眼的黄扑面而来,顿觉眼睛一亮,人的委顿低迷也一扫而空。可惜它的花期很短,感觉不几天就纷纷坠落了花瓣,嫩绿的叶子取而代之,于是满眼的绿意了。
接着是桃花开。桃树栽在院子南边前邻的屋后,已经有四五年了。去年结了几十个桃子,红黄油亮,煞是喜人。那种慢慢地看它长大,一点点的变黄、变红的过程也许是比吃桃子本身更让人愉快的事,所以,一般也舍不得马上就摘它下来,总是要等到很熟了才摘,为的是多欣赏一阵儿。后来,就陆陆续续地摘了,除了自己吃,还三三两两地分给邻居们。给,比拿更愉快,有成就感。
桃花其实是在它含苞欲放的时候最好看,花苞是暗红色的,蜷在枝条上,好像沉睡的婴儿,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站在树下,一粒粒的细看,像在数着一粒粒的红宝石,满心是沉静的喜悦和期待新生命诞生的莫名感动。等花开了,蜜蜂和一些不知名的小飞虫也都纷纷赶来了,嘤嘤嗡嗡的,围着树飞来飞去。在春日的暖阳里,绿叶衬着红花,活泼泼的,满眼的生机,但欣喜中却也含着一点点的伤感。也是不几天的工夫,桃花就谢了,桃子开始显现。一开始很不起眼,藏在萎谢的花根部,样子有些丑。慢慢地,肚子鼓起来,颜色绿起来,再过些日子,表皮开始光滑起来,且带了些暗红,于是让人憧憬着未来的收获了。
院里资格最老的其实是一棵石榴,栽在门洞旁边,三股分枝拧成块儿,屈曲盘旋着向上,再从顶上散放开来,蓬蓬的一大团。年岁一久,表皮斑驳脱落,显示着一种古雅的味道,与梅花颇有些相似。
春天石榴发芽最晚,别的花木都已耐不得寂寞纷纷嬉戏春光了,看看它的枝条,无论老枝新枝都无一点动静,好几回我都以为它是死掉了,于是掰断一根细枝,看看它的内里,是不是有鲜嫩的汁液。看过几次,也难以确定,只好疑惑地待之以时日了。等你已经被满院的春光所陶醉,差不多淡忘了石榴的存在的时候,它却悄悄地萌芽了。芽是暗红色的,像针一样细而尖,如果不细看,仍然是看不出来的。等你已然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大大方方地顶一树红而绿的叶子娴雅地伫立于春风中了。可是它仍然没有花,直到夏初时节,各种花都纷纷凋谢,无花可开,无花可炫耀的时候,石榴才尽情地展露艳丽的姿容。
它的花苞是茄形的,慢慢长大,然后从顶端裂开四瓣,红色的帛巾从里面翻涌出来,这时它的整个形状好似一瓶美丽的插花了。满树的红花衬着新绿的叶子,显得特别的明艳,真对得起五月里炎热的阳光。它是热烈奔放的吉卜赛女郎,有着不同世俗的个性。还是苏轼对石榴有深入的鉴赏:“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他是以花写人了。
花虽好,但真正感觉到石榴的美则是秋季。几十个红似灯笼的石榴挂在枝头,那是多么美的景致。八月十五的夜里,在小院里摆张小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树木摇风,满园生凉。吃罢晚饭,撤去碗碟,摘几颗大石榴置于桌上,一家人分着吃。掰开来,一颗颗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露出来,闪着莹润的光泽,还没入口,已经觉得满口生津了。如果此时天气好,一轮明月从东天缓缓升起,照得满院生辉,边赏月边吃着石榴,滋味实在是无可比拟的了。
人走了,但小院依然满眼的生机,该开的还是在开,该长的还是在长,该结的仍然在结。只是,我的寂寞说与谁听?
小院的春天
文/李思霖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是绿意盎然的季节……一年又一年,春姑娘又迈开轻快的脚步,悄悄地向我们走来,她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礼物呢?
清晨,东方露出了淡淡的曙光,春天里的小院似乎别有一番情趣!太阳公公笑咪咪地从东方升起,迎着和煦的春光,迎春花展开了它那鹅黄色的花瓣,在微风中在阳光下随风摇摆,真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跳着一支欢快的舞蹈。“唧唧”“唧唧”,听,是谁在枝头唱歌呢?走进一看,哟,原来是可爱的小鸟,它们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趣。在小院的中间耸立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冬天,那金黄的树叶飘落了下来,道路上、草丛里都被金黄覆盖,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每当树叶全部掉光的时候,就代表着春天来了,很快它又会披上一件绿色的外衣了。翠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墙壁,从远处看真像刷了一层绿色的油漆呢!
小院的春天充满了生机。花开了、草绿了,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小院。春天真美呀!
温暖的农家小院
文/朱艳玲
儿时的你天真浪漫,纯洁无染,时常哼着小曲在路边玩泥巴,时常笑着在水里与小狗嬉闹,时常哭着喊着抱着妈妈的腿耍赖……
幼小的心里充满了奇思妙想,充满了好奇心,还有好多新鲜的东西没有见过,特别向往。看到只小鱼,便拉着妈妈的手问:“为什么鱼儿要在水里?可不可以把它拿回家?晚上和鱼儿一起睡?”看到只小鸟会问妈妈:“为什么它们在天上走,我也要向它们一样。”
在院前的姹紫嫣红的花坛中,一棵狗尾巴草傲然屹立。每一朵花都嘲笑它,就连我也在嘲笑它,没有一只蝴蝶肯为它舞蹈,没有一只小鸟愿为它歌唱。我爽朗的笑声招来了我亲爱的爸爸,爸爸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拉起我的手问道:“宝儿,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我指指花坛中的狗尾巴草对爸爸说:“爸爸你看,这狗尾巴草好丑哦,没有旁边这朵蒲公英漂亮,没有蝴蝶来找它。”爸爸看看我,笑着对我说:“儿,不是每朵花都招人喜爱,有的花很美,却有一股臭味,有的花很丑,却有阵阵清香。有的花很美,但存活的时间很短,有的花很丑,但存活的时间很长,并且它们很顽强,它们可以在石缝中长出来,面向阳光。它们能从墙角中探出脑袋品味春天;它们能从布满石子的路缝中勇敢地冒出来,呼吸阳光;所以,孩子,别小看了任何一个渺小的东西,以后长大了,可千万别像现在这样想啊!”我眨巴着眼睛冲着爸爸说,“爸爸,我听不懂呀!”爸爸于是仰头大笑起来,然后拍拍我的肩,嘴里说着什么我也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只好傻笑地看着爸爸,走到家门时,爸爸把我交给了妈妈,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就走,妈妈突然叫住了爸爸,爸爸转身看着妈妈,原来爸爸的鞋带散了,妈妈俯身弯腰。妈妈开始为父亲系鞋带。春风掠过夜来香,母亲的长发柔顺地顺着脸庞垂下,嘴角微微上扬,画出一道温柔的弧线。纤细却已不白嫩的手灵活地在父亲的鞋上翻飞。阳光像一层薄沙,在父亲的侧脸上打出一层光影。
这些精彩的瞬间似乎如此绵长,在我的心中成为永恒。春日的阳光从夜来香的缝隙间洒落,淌过母亲的发梢,淌过父亲的目光,淌过时光的线条,淌过内心深处的山峦,轻轻触摸心中那最柔软的部分,瞬间,夜来香的香浸满整个身体,温暖,如春日的阳光。
怀乡
文/黎正华
这段时间不知是何缘故,脑海里总在不停地播放着故乡这个季节的“老照片”。
暮春的妩媚尚未消失殆尽,初夏早已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将大地揽入火热的怀里。故乡的田间、村头的打谷场早已经沸沸扬扬热闹非凡了,大家都盼着凑个好天气抢收蚕豆呢,整个村庄上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豆糠味。在田间,调皮的孩子会趁父母们收割豆秆的时候拾来豆秆架在火堆上,不一会儿火堆里响起噼啪声,阵阵浓郁的豆香也随之飘出。不等火熄豆凉几个小“馋猫”早已哄抢着把烧得泛黄的蚕豆拔出火堆往自个嘴里丢,有的小伙伴被烫得嗷嗷叫、眼泪直流,有的小伙伴的脸被抹得黑一块灰一块的,你笑我、我笑你,孩子们的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空被风推着向四面八方不断扩散直至传到正在收割豆秆的父母耳朵里。此时回荡的笑声中不时也夹杂着父母们的责骂声,但此时此刻父母的脸上却不是一脸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怜爱。
庭院前后的桃树呀、梨树呀、杏树呀,早已繁花落尽不顾春的眷恋迫不及待地换上翠绿的罗裙跃入初夏的视野。院落里爷爷早些年栽下的那些花草早已是蓊蓊郁郁的了,各色花朵上不时飞舞着蝴蝶和停留着小蜜蜂,安静的小院霎时变得热闹极了。厨房前的沙枣树已是绿树成荫,浓密的树荫把小院的一个角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还记得,爷爷经常在沙枣树下编篮筐,或戴着老花镜翻着他那些早已经泛黄的书,不时他还拿着花剪在花坛里摆弄那些花草。如今爷爷已不在了,哥哥定居省城,母亲远在他乡,留下父亲一人也是早出晚归的,如今的小院变得更加寂寞了,除了三五成群的小蜜蜂或小鸟之外很少有客光顾小院了,留下爷爷生前种下的那些花草独自绽放寂寞凋零一季又一季。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养成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抽空回去小院住上几日,权当是回去看看父亲,看看小院吧!每每回去心里总会平静许多。听着熟悉的乡音,看着熟悉的草木,感觉一切都还在,还是那么熟悉,从未疏远过!
家中小院
文/袁芳
我家住在城中村,屋前有一个40平方米左右的小院,小院坐北朝南,四季阳光普照。
父亲在小院的墙角种了两株葡萄树,并搭了一个葡萄架,小院顿时变得生动了起来。而母亲则信奉“房前屋后,种瓜点豆”的真理,在院子的角落种上丝瓜、豆角、茄子等,让这些绿色的生命,在小院里开花结果。
春风吹来,葡萄树长出了嫩绿色的芽,几场春雨后嫩芽变成了小叶子,小叶子长到手掌大的时候,就铺满了葡萄架。那边丝瓜和豆角的藤蔓也不甘落后,爬上葡萄架,整个架子就像一个大凉棚。清晨,鸟儿在葡萄架上跳来蹦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叫醒了晨曦。阳光透过叶子,洒在院子的地面上星星点点,漂亮极了。
夏天,小院被葡萄树叶和蔬菜的颜色点缀,有黄色的花、绿色的叶、紫色的果,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到了晚上,母亲喜欢摆上四方小桌,三两把躺椅,泡一壶清茶,一家人采用最原始的纳凉方式,聚在小院中聊天。清风阵阵吹来,茶香扑鼻,绿叶摩挲有声,小院里充满欢声笑语,一家人生活的幸福又惬意。
到了深秋,这些在夏日肆意生长、开花、结果的植物开始休息,绿色变成黄色。在秋风中落掉,仅剩下缠绕在一起的枯藤;在岁月中显出悲壮,并在寒冷的冬季走向生命的终点,迎接下一个生命的起点。
其实,有了这些树木和蔬菜,在严寒的冬季,小院也不寂寞,而是在绿色的回忆中静静等待春天的到来,等待生命中的下一次精彩绽放。
窗前的两棵树
文/任文
我的窗前有两棵树,一棵樱花树,一棵龙槐树。
那是亲密无间的两棵树。两棵树生长在一起,一棵在左边,一棵在右边,虽说间隔一定距离,根须却在泥土里相互缠绕,且枝叶同在小院上空一方蓝天下舒展,共同承受雨露和阳光,那交错缠绕的繁茂枝叶,同为小院遮蔽出一方荫凉。
我爱窗前的两棵树,因与树有缘而居住城郊周村,好像是生命中注定的缘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心情非常愉悦。我去城东街吃早餐,无意间看到餐桌上的一张“洛州信息”小报,随便翻看小报内容,涉及到吃穿住行的方方面面内容,报纸广告栏“售房信息”让我眼前一亮,虽则百余字,却让人心动。我向店老板要了这张小报,回到办公室仔细琢磨售房信息,心中萌发了一个想法。
下班,我把小报给同事吴老师看,她说:“不妨看看,售房就在我住的村上”。于是,我与吴老师同行去看房。吴老师是城郊周村人,她熟悉那里的情况,我窃喜。步行不到20分钟,就来到售房门前。这是一座沿河公路边的农家小院,青砖的院墙缠绕着绿绿的爬山虎,夹在其间的是粉红色的蔷薇花,花枝头有可爱的小蜜蜂在飞来飞去,有彩色的蝴蝶在翩迁起舞,虽说是旧的三层欧式建筑,样式却丝毫不落后。敲门,女主人热情地迎接我们,坐在小院樱花树下闲谈。吴老师与主人家熟悉,三言两语便了解到售房的相关信息,我默默记在心里。
离开蔷薇花芳香的城郊小院,我的心中如浪花翻腾般激动!没过几天,我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去周村看房、议价,约定中介人商议的日期,要在去西安学习前决定买房的事。一周后,经中介人说好售房价,交了预付的定金。一颗悬着的心平静了下来,我如期去西安参加培训活动。在西北大学培训中心学习的日子,阳光和熙。课余在校园里徜徉漫步,很是惬意。每看到大学学府古老的的建筑群,学府路上的一棵棵如云似霞的樱花树,一个念想闪现,让素来恬静的我思绪飘飞……
从西安学习归来,我忙碌在购房款的筹备中,必定不是个小数目。从春夏到秋冬,赏春天的花朵,听夏日的蝉鸣,闻秋虫的琴声,观初冬的落叶,领略生活的不同情调中完成了售房款的交期。同时,让我感受到了亲情友情的温暖。
次年春天,我如约拿到了城郊小院住房钥匙,谋划我的小院改造装修。一月多过后,简装修房后搬家,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农家小院。
这一年,我的窗前拥有了两棵树,我的生活丰富多彩了。下班,走过城郊一段黄泥路,沾泥土,接地气。这段被遗忘的城郊路,与飞速发展的乡村建设很不般配。天晴的日子,车来车往,尘土飞扬,往返路上让人脸上带着花儿,常常闹出笑话。雨雪的日子,道路泥泞,车轮飞溅的泥水弄脏了人的衣服,闹出不悦的情绪。可回到温馨的家,换洗衣服,与家人聚餐、闲谈,乐从心中生。记得有位哲人说过,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心里得有个念想儿,你得为自己的梦想去奔,即便是到头来真的只是个梦想,至少你美丽了整个追逐的过程。其实,困难只是暂时的,坚信美好的未来会阳光灿烂。前年春上,鞭炮齐鸣声中城郊周村水泥路开工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一年后水泥路修通了,路宽敞且有护栏,红色的木板人行道,人来车往,热闹极了。晨曦或晚霞,三五成群的城里人或晨练或散步,成为城郊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爱城郊小院,喜欢有鸡鸣狗吠、鸟语花香的乡村生活。坐在我的书桌前,树的浓荫尽收眼底,花的清香欣然扑鼻。从春到秋,晨起夜归,无意或有意抬头的那一瞬间,给人的是满眼的赏心悦目,精气神十足!
这两棵树是在原主人家精心呵护下成长的,它孕育着主人家的爱好、意向和精神。我从主人家接过成长中的两棵树,也是我的福气。两棵树成长在我的窗前,“抬头不见低头见”,与树为伴,其乐无穷。
春暖花开,下班归来远望院墙外粉红色的蔷薇花,脚步加快了,步履生风。樱花烂漫时节,观赏一树粉嫩的樱花,拍照家人和睦相处的笑容,感受浓烈的赏樱气氛。樱花谢了,落英缤纷满地香,就连家养的小狗也闻闻这朵花,嗅嗅那朵花,抬头朝着樱花树叫喊,让人好笑。可是,今春樱花树挂满了粉色花蕾的疫情日子,宅家静待花开。疫情蔓延,直至樱花盛开的季节,依然宅家静思,不由人想起武汉大学的樱花,那是久负盛名的赏樱圣地。美丽的樱花时节,却被疫情淹没,哪有赏樱的好心情?“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疫情终将过去,繁花必将如常。
草木葱茏的夏天,小院的两棵树各展风姿。花落的樱花树,枝叶疯长,树叶如华盖蔽日,任凭烈日毒辣,依然郁郁葱葱,生机勃发。龙槐树,又名“龙爪树”。它的小枝下垂,树冠如伞,状态优美,枝条盘状,蟠曲如龙。妻子在园林上过班,熟悉花树修剪技巧,整形修枝,给龙槐树造型。美观可爱的龙槐树,实为小院的一道别致风景。
秋来,窗前的两棵树好似一幅多彩的画,金黄的玉米棒子、红彤彤的辣椒串子挂在枝杈间,这是劳动果实的展现,这是乡村最美的风景,透着十足的农韵。
冬日的窗前,龙槐树撑起了晶莹的大雪伞,闪烁着透亮的光;樱花树树枝上挂满了喜庆新年的小红灯笼,夜间的色彩美极了,乐得家人欢乐,尤其孙子好动嬉闹,拿着手提音乐棒的红灯笼,“新年好!新年好!”的童声在小院荡漾……
窗前的两棵树,是我的风景。年复一年,我居住城郊忽然已过十年的春秋。这十年,我与两棵树默默对语,构成了我生活中的必修课。我庆幸拥有窗前的两棵树,它滋润着我的心泽,让我的生活充满温馨和祥和。
恰在晚年拥有
文/赵晓君
2016年的春天我搬了新家,它坐落在一个幽静的小区。
家在一楼并带一个小院,厅内有个后门直通小院。出门可抬头见天,脚踏实地,院中有花草树木,有一盆盆的盆景,右边有一片空地种菜,深翻后我种上了小白菜,根子菜。西红柿、茄子、韭菜、生菜、丝瓜等,均长的良好,整个夏季和秋天吃着自己种的菜,那么方便,安全,新鲜。很是得意;秋天榴红果熟。品尝到农民丰收的喜悦和自立耕作的甜头。
平时在室内久了,便到小院走走,晒晒太阳,有时在石榴树下看书阅报,给菜地松松土,给花儿浇浇水。夜晚可以在院中乘凉、赏月、品茗,每天的清晨,先来到小院,看着自己心爱的花儿在朝阳下欢快地呼吸,目睹一下小院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生机盎然,一天的心情随之而晴朗,此时会感受到小院带给我的生命活力,陶醉在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惬意中。
在我的晚年,有这么一方小天地,有这么一所让我折腾的小院,让我有机会天天享受到自然宁静的园林生活,我便十分满足。新家小院,恰好在晚年拥有,也是我人生最美的拥有呢。
枇杷
文/宫凤华
布谷鸣啭,江南的天色变成了鸭蛋青,饱满,柔和。乡下古旧而清凉的小院里,几株肥硕的枇杷树,身缀栀黄、槐黄的珠玑,斜倚墙头,筛风弄月,日子绵软且悠长。
早年间,母亲在庭院一隅栽种的枇杷树,今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初夏小院,蝉声如雨,空翠湿人衣。枇杷树张开四肢,努力伸展,浓阴如幄。叶片饱满瓷实,墨绿深蓝,经络分明。青绿的枇杷染成赭黄、橙黄、金黄,灿烂地微笑着,点燃了吉祥的村庄,淹没了宁谧的小院。
每到黄昏时分,暮色清凉而欢悦。一家人围坐在院里的桑木桌旁,剥食刚摘下的枇杷。枇杷黄灿灿,光洁如蜡。捏一枚入口,酸涩清甜的滋味堪称绝配,爆浆的果汁让味蕾陷入鲜美的沼泽中。乌亮的核子骨碌碌滚远,引得几只鸡雏竞相追逐,生趣盎然,自有一种写意风格。
喝着清凉黏稠玉米粥,撕嚼着祖母的涨浆饼,把酒话桑麻。枇杷入口初涩,继而酸甜,味蕾沦陷。枇杷的酸甜,本真、妥帖,有一股春水般的澄澈清芬,将夜色荡涤得通透且悠远。
小院的夏夜格外静美,氤氲着枇杷淡淡的香味。密密的枝叶滤着如水月色,是清简的素描。那份亲切、那份温馨,静静地弥漫开来,笛声一样清远。
枇杷结子须过四季,累累金黄得益于硕大叶片,藏着花,护着子,直到摘尽枇杷一树金。枇杷四季常青,霜寒时叶背着毛绒,花梗、花枝裹一层茸毛,新绽的碎白小花,也顶一篷棉絮。哪怕凄苦,也要肆意绽放,绝不沉沦。
半青半黄的枇杷色调分明,嚼起来酸溜溜的。熟透的枇杷,鼓胀似乳。轻叩,爆浆的果汁迅速浸透味蕾,酸甜的味道一路蔓延,在唇舌肺腑之间,缠绵不已。“浆流冰齿寒”,心里有清凉的泉水流过,空明悠远,弥漫柔软的乡愁。
枇杷黄熟了,弹指可破,经不起蹉跎,风一拨弄,簌簌跌落,如赶赴一场愁肠百结的相约。枇杷的酸甜,宛若女子怀抱琵琶,风韵流泻;宛若新湿苇滩,踩一脚渗出水来。
枇杷树下,藤椅清茗,竹影清风,读归有光“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忧伤如潮水般漫过。读苏轼“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体味俗世的清欢。读杨万里“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不禁踮脚聆听枇杷私语。读张岱“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枇杷身披月光,如覆残雪,冷艳凄绝。
有一年,我在苏州古镇徜徉。深巷处有恬静女子叫卖枇杷,声音清如山泉,双眸深如清塘。竹篮里的枇杷黄橙橙、红彤彤,如襁褓婴儿,粉嫩,静美。纤手弄枇杷,相得益彰,如妙手偶得的水墨小品。夕光濡染,晚风清凉,盘桓谛视,心生“枇杷晚翠,梧桐早凋”的惆怅。
“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水乡枇杷亮艳于庸常的平民生活里,姿态温婉清美,在清浅时光里,恣意安然,倚风自笑。枇杷苍黄,青苇萧萧,青秧飒飒,约二三布衣,老屋古院,品咂枇杷,咀嚼乡愁,不觉尘世渐远,岁月静好。
一朵花的世界
文/安安
这是一个非常典雅的农家小院,两道镌刻着沧桑,被岁月和蛀虫微微腐蚀的大门,迎面是一道忠实的屏风,水泥外衣些许脱落,缝隙处俏皮地长出一两株野草,骄傲地屹立,却经常随风摇摆。屏风上的“福”字,厚重,朴实,预示着主人的追求,贯穿着小院的使命。泛黄的砖垒砌了单薄的围墙,也铺设了坚实的地面——小院是用黄砖为主要材料修建的,主墙虽有粉饰,但房檐、地面全是暖暖的黄色,经时间的打磨,渐渐变得圆润、温和,和泥土颜色接近了。沿着房屋一侧仄仄的楼梯,可以爬上房顶,平坦的房顶四周亦有一圈黄砖围成的房檐。我喜欢爬上屋顶,俯瞰整个小院,品尝小院的温馨,为了做一个默默的旁观者,我更多的是坐在楼梯的顶端那一阶上。半身隐蔽在楼梯中,端正了上身,默默地注视着沧桑的大门,沧桑的屏风,沧桑的围墙和地面……
院墙外有一颗白杨树,嫩绿欲滴的叶子随风轻轻摇晃,像微微悸动喜悦的心。杨树下是几只山羊在悠闲地吃草,不安分地攀爬着,时而追逐着,牧羊的爷爷也就逐着羊儿们翻过那座山坳,消失在我视野。
天空安静的连云都停驻了,一丝风掂着脚尖小心地飘过,于是乎杨树叶又悄悄地晃动,屏风上的小草也悄悄地摇摆。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唤我的手?我低下头,台阶上竟然有一株瘦小的野花,那纤细的美人,鹅黄的花瓣迎着天空,深绿的叶子上铺着淡淡的白绒毛,这让周围的一切很自然地过渡到她身上,一点儿不显突兀。借着那一阵轻轻地风。她向我伸出友好的手……是我遮住你的视线了吗?啊,对不起,我挪了挪身子,我知道一朵花也是要欣赏这世界的。
这朵小花是美好的,是美的化身。从一个人的外貌、举止可以判断他的生活状况和环境。这句话一点儿不假,倘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祥和的环境中,他又怎么会整天愁眉不展,以致额头上过早长出皱纹呢?若一个人从未听过粗鲁的言语,在交谈中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但一个人整天生活在命令、强迫的环境中,他的语气多是尖酸,嗓门多是高声命令式的。这株野花,显然不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她安静、柔和,内敛、大方,积极、谦虚。不像身居闹市里的花,热烈而肆无忌惮地开放着,乍一看。奔放而热情,可是看多了,会烦,会厌恶她们三五成群挤在一起,像长舌妇一样展示着、攀比着、炫耀着。她们越是肆无忌惮地浓妆艳抹,越让人恶心,为了凸显自己,她们不惜和一切成为反差,恨不得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背景,浓烈的红色,开在嫩绿从中,简直把绿的柔和破坏殆尽,她们丝毫不察觉,甚至连最基本的修饰都没有,赤裸裸地展现没有涵养的内心。也不像那些硕大无比或者细微到只能用放大镜观看的花,这类花,要么过于张扬,把开花作为平生之能事,花朵总要超过别人才罢休,要么扭扭捏捏地躲起来,冷不丁结出果来,让人们猜测、费解,甚至歌颂她无私的奉献,我以为这大约是她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吧,倘若没结果,谁又能奈她何?这株野花没有太多的枝枝蔓蔓,也没有攀附在坚实的房檐上,只是挺直了瘦弱的腰,开着一朵向阳的花,向太阳致敬,向脚下传递消息……
再看看这朵花,她依然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世界,永远那么好奇,永远是第一次的新鲜摸样。牧羊的爷爷回来了,杨树的叶子又晃动了,小花,历数着生命里的每一次颤动,每一次不同,就这样守候日出日落,守候云卷云舒,守候满天星光,守候一轮皓月……
下再大的雨,终归是要天晴;翻再高的浪,终归会风平浪静;经历再多的辉煌与绚烂,终归归于平淡,挣不脱的线索,是一颗不安分的心,且不如归去,做一朵闲看世界的花。
梦回小院
文/杨海燕
童年的小院,每每在我的梦中绽放。
小院地处小镇最北边,坐北朝南,八、九户人家。
白天,站在小院门口,宽阔、人声鼎沸的集市,尽收耳目;入夜,少有人声,也少有人影,静谧祥和。
清晨,太阳冉冉升起,朝霞如一把把碎金洒落小院,把高耸葱郁的松树,低矮的房屋和井边的灰色护栏,还有早起的人们装扮得鲜艳多彩,充满活力,小院为此显得更温馨、和美。
小院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农田,一条自东向西流的河流把这片春绿秋黄的农田割成两块,如两幅美丽恬静的画,一幅挂在南,一幅挂在北。
我家的屋子,后窗外墙根前垄垄菜地,一年四季,瓜果青菜豆子,轮番光顾,蟋蟀弹琴,青蛙欢唱,蝴蝶欢舞,兴味不浅。打开窗户,微风习习,菜地阵阵沁人清香扑面而来。偶有蝴蝶舞动着迷人的翅膀翩然而入,有意无意停于肩上,我舍不得伸手去抓,那样它会飞离而去。侧目静静地观赏,或用心与它交谈,谈些只有它知我知的童话,是那般的诗情画意,那般的可遇而不可求。
清晨,各家大门敞开,“早啊!”、“买菜去啊?”、“吃了?”……简约的对话,朴实而温馨,开启了小院新的一天。
此时,秋华一家是小院一道独特的风景。一家七口并排在厨房墙外洗刷,缓慢而有序,仿佛就是一堵墙,一堵晃动的、会行走的墙。
秋华的爸爸,高壮的个子,话不多,嗓门却很大,孩子们都有些惧怕他。我对他是畏而远之,少有话语。有一次他与我的对话,让我至今难以忘记。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妈妈正在喽喽喽地喂猪,潘伯母正在咕咕咕地喂鸡,杨姑婆正在咪咪咪地喂猫,而我,正在小院转悠。经过秋华家门口,他们正在吃饭,我站了一会,沉默吃饭的秋华爸爸,忽然抬头看我,一脸严肃地说:“看人家吃饭头发会变黄噢。” 我半信半疑,回家后捋着自己略显黄的头发问妈妈:“妈妈,秋华的爸爸说看人家吃饭头发会变黄,是真的吗?”妈妈笑了笑,说:“傻孩子,他逗你玩的,只是想告诉你这样看别人吃饭是不礼貌的。”妈妈否定的回答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使我懂得什么叫礼貌。秋华爸爸说的那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有一次见到一个孩子看别人吃饭,我竟然随口说出那句话,孩子听后有些慌张地离去。我掩嘴而笑。
小院里有一棵高大、俊秀挺拔的松树,树干苍老遒劲,叶子尖细宛若绣花针,尖锐有力,一簇簇地向外伸长。树阴五、六丈。树下是我和小伙伴玩耍的场所。大人上班了,我们集中树下玩着简单却乐趣无穷的游戏。拾一把松针,往某人的头上撒,或趁机刺一下某个小脸,就尖叫四起,嘻哈乱作一团。用磨圆的小瓦片玩拾子、用胶垫和鸡毛自制键子踢、捉迷藏、跳格子、弹弹珠、“打青”……
“打青”是男孩子最爱玩的游戏。修两根木棍,一长一短,长的一尺左右,短的一二寸,在地上挖一个小斜洞,把短棍斜放在小洞,手握长棍敲击短棍翘起的一端,短棍腾跳在空中,在空中用力一挥长棍,击中短棍,就像打棒球一样,站在远处的对方接住或捡起,再扔回,然后再打,打得越远,对方跑得越远。倘若挥击的动作不迅速,便会啪的一声,短棍掉在你身上。自然,树阴下的玩耍不是唯一,小伙伴们还经常在院子里赤脚尽情疯跑,有时踩到那如鳞的松果,刺痛尖叫,却也顾不上了,只有飞扬的尘土,如花的欢颜,银铃般的欢笑。
小院门口东侧有一家理发铺,院子里的小孩子极少光顾。因为有潘伯,他总是如约般来到松树下,免费给我们理发。一看到潘伯挽起小木箱,孩子们就一窝蜂似的跟着。物质贫瘠的年代,孩子们头发的样式也是贫瘠的,男孩平装头,女孩磨菇头。理发时,我们个个端坐如钟,一动也不动,因为一位小伙伴好动,一次不小心被剪到耳朵,我们就得前车之鉴了。温和的潘伯抚慰我们那纯属意外,可是一坐上椅子,我们就如被点定住般,但凡剪刀伸向耳边,就紧闭双眼。闭上眼睛,或许是害怕看见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又或许是以为看不见了,就不会发生了吧。
松树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光滑的水泥护栏围着圆圆的井台。井水夏凉冬温,清澈甘甜,院子里的人自然用这井水,连院子外四周的人们都喜欢到这井打水。杨姑婆说,深深的水底下住着凶恶的“水鬼”,“水鬼”最喜欢小孩子,还讲了一个孩子去河里玩被“水鬼”拖走的故事。那意思是小孩子不能去井台和河里玩。我曾偷偷靠近井台,踮起小脚尖,小心翼翼地探视深深的井水,一弘碧泉让我遐想非非,却又有些悚然。尽管如此,还是盼望着自己赶快长大,可以站上井台,潇洒挥动绳索,扣上一桶满满的水。可惜,九岁那年因父亲工作调动搬离了小院。我一直没能站上井台扣一桶满满的水。
去年特意回趟小镇,想看看,经过岁月的洗礼,童年的小院是否还是童年的小院。只见低矮房屋的脸上已刻出了深深的皱纹,井中清澈的泉水已不复往日欢腾,只有那棵老松树依然挺拔俊秀,生机勃勃。老松树以它的坚韧守候,为我们固守着那段不可再现既欢腾又静美的庭院岁月。
清洁工小王
文/王兆胜
我住的小院是20世纪80年代建的,现在看来既破旧又狭仄,与许多高档小区有着天壤之别,以至于有的朋友和客人到舍下一坐时,感慨它成了危楼。不过,在我的心目中,这个小院是温馨、踏实、宁静、干净和美好的,在许多方面,它是不可比拟的,更是不能代替的。
小院出了不少名人,住过和还在居住的有李泽厚、舒芜、庞朴、林甘泉等;小院闹中取静,外面是喧闹的宽大马路,里面是由四座楼围绕而成的两进院落,其中树木繁盛而优美,坐在家中四楼的房间,有时就能从窗户中看见树在风中摇曳;木椅、石桌、石凳及健身器材一应俱全;小院干净、整洁得出奇,可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最难得的是,每到春天到来,满树绿叶,鲜花盛开,略带药味的花香就会在整个小院弥漫,令人有走进花海的感觉,周身的醉意和幸福感油然而生。还有,旧院落的许多人事如初,一个单位的新老同事在一起,所产生的亲近感和稳定感难以言喻。然而,多年来,为这个小院增了光加了彩的,还有一人不能忽略,那就是清洁工小王。
至今,我还不知道“小王”的确切名字,对他也知之甚少。与院内的名人相比,小王简直可忽略不计,少有人注意。门卫、工人走马灯似的流动,老面孔不断被新面孔代替,而小王多年来一如既往地守住小院,算是小院中的一个“老”人了。小王的外在条件也不好,可谓貌不出众:矮小、深度驼背、口齿不清、无家室儿女,完全是一个孤独者甚至零余者。像角落里的一棵柔弱的小树,在秋风和寒霜之下,它瑟缩、低吟、屈受,似乎只有等到来年的春天,才能见到生命的滋荣。
前些年,离单位近,我以自行车代步,回家时就将自行车放在小院的车库内。那次,我发现在庞大的车库一端,是小王的居室。我没能进去看看,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车库门口,整整齐齐摆放着小王收集的旧物,像压缩的纸箱、各种瓶瓶罐罐、废报刊等,这与小王的外在形象形成鲜明对照。由此,我看到了他勤俭、细心、有条理、知足的内心。我不知道小王每月可得多少薪水,但凭常识和直觉可以想见,他的日子一定过得清贫,他生活中的主要内容也无非是整理这形形色色的“垃圾”,然而他依旧认真、充实地过好每一天。我不禁对这个残疾男子产生了一丝敬意。由此,小王的举止也渐渐为我所注意。
我发现,小王常身着蓝色工作服,肩挎铁制卫生箱,手拿小扫帚,弓背弯腰在打扫卫生。早晨很早起来是这样,晚上回来是这样;工作日是这样,周末和节假日也是这样;风和日丽的时候是这样,寒霜雨雪也是这样。其他许多地方的垃圾桶纷乱脏臭,而我院的则干干净净;许多小区尤其是旧小区的墙壁、楼道和地面被各式小广告覆盖,而我院的则免受其害;许多小区人员混杂,而我们的则较为井然有序。有一次,一位闲杂人员溜进院子,小王在门口盘问,结果那人支应了半天没答上来,只得离开。小王仿佛是小院的一道风景、一个卫士,忠于职守,守护着它的清洁。每当来家的朋友和客人“埋汰”我的旧楼时,总会加一句赞词:“不过,你们院的卫生搞得确实不错。”表面看来,一个小院能长期保持整洁甚至一尘不染,只是小王的一份工作;事实上,如果小王没有一颗洁净和美好的心灵,他可持续一周、一月、一年,却很难做到数年,甚至十多年如一日。
最难得的是小王面善、心地纯良。见到院内每位上下班的人,小王总是面带笑容地主动打招呼,虽语词不清,只是哼哼般的问候,但我能听懂那是“上班去啊”和“下班了啊”之类的话。见到人们尤其是妇女和孩子手提重物,小王总是主动上前帮忙。我爱人曾多次跟我提及此事,夸赞他心眼儿好,也因此,一有旧报刊之类的,就送给小王。遇到顽皮小孩儿的嘲弄和戏谑,小王总是不以为意,久而久之,他与孩子们亦相安无事。还有,作为一个“光棍汉”,小王在小院里从未惹是生非,更无半点劣迹和伤人的传闻,他仿佛是一棵柳树,对这个世界尽显温柔和美好,没有一点进攻性。有时候,我想:小王这样一个人难道内心就没有不满、不快、不乐?如果有,他靠的是什么来战胜它们?
每天早晨我都能听到楼下沙沙的扫地声,以及轻轻翻动垃圾桶的响动,我知道,这是小王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工作有时还真有点令人厌烦;然而,小王的敬业精神却仿佛是一道光,让我精神抖擞,起床、洗漱、上班,快乐地过好这一天。
从生活和生命的意义上说,小王是我们小院也是我内心的一道阳光,这道阳光常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欣慰与感动——当我面对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人生。
我家小院
文/杨清海
我家有一个小小的庭院,二十多平方米,呈长方形。单位每幢家属楼的一层,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庭院。在高楼林立、寸土寸金的闹市,显得弥足珍贵。
我把自己的小庭院规划建造得既实用又颇具园林色彩,使我简陋的居室平添了一幅温馨的景致。
靠西墙建造了一间小小的储藏室,用来堆放一些暂时不用的杂物。冬天来临时,就成了花房。为了美观,我安装了铝合金框架的玻璃门窗,墙上贴了瓷片,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一间小别墅。院子东北角出客厅门,原来就有一个高出地面的阳台,别看只有四平方米,它可是我家健身和休闲的风水宝地。上面放着一台健身器,旁边有一把古色古香的圈椅。
走下阳台三个台阶,有一条弯月形的水泥小径通向院门。小径的南边有一块三角地,耸立着一座假山,由高低不一的三座峰峦组成,形状各异。峰峦之间有小桥相连,崖边,或有凉亭,或有小庙楼阁,透出幽静和神秘。假山的下面,生长着野草野花,也有我摆放的盆栽花草。这山石是有名的四川青石,专门从四川某地运回来。这种青石,晴天呈灰色,遇水即变成深青墨色,格外悦目。小径东北方的空地上种的几株芭蕉树,是“无意插柳柳成荫”,原来种的是一株无花果树,长得枝繁叶茂,每年果实累累,因其果甜,夏天总是招来许多苍蝇,且怕树根越长越大影响阳台的基础,就砍掉了。正在犹豫不决再种点什么时,学院正在砍芭蕉树,说是这种树几年都长不高,叶子又黄又小,说热带的芭蕉树在西安这地方水土不服。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了一把树根,种在了小院里。没想到两年工夫,长得又粗又高,长长宽宽的芭蕉叶像一把把绿伞,为小院遮阳挡雨,还经常伸到了墙外边。每年夏天酷热的时候,总有一两株芭蕉树长出玉米状的芭蕉棒,当包裹的嫩瓣一层剥落时,会露出一撮撮极小的芭蕉。正当其成长时,西安的天气就凉了,芭蕉终不能成果。芭蕉树下,阳台的矮花墙上,培养着各式的盆景和花草,仙人掌、万年青、美人蕉、君子兰、蝴蝶兰、水仙、盆松、菊花……小院的景色小巧玲珑、优美芳雅,仿佛是浓缩的苏州园林。
小院的西墙外,沿路两边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南墙边,有三棵笔直的棕榈,青棕紧裹树干,棕叶如扇。出了院门,有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两边的青草四季常青,中有一株迎春花树,每年都是它率先开花报春。
小院内外被芭蕉树、棕榈树、法桐和迎春花树环绕着,被环绕的咫尺空间被繁枝茂叶遮掩着,形成了一个既封闭又透畅的气场空间。
春天,我坐在阳台的圈椅里,泡一杯浓浓的香茶,静静地看着芭蕉树新发的嫩芽,看着盆景中各种花草长出一片片水滴滴的小叶,举目望着墙外迎春花缀满枝头。夏天,我在树荫下悠然自得地读书看报。看累了,在院中的幽径上踱来踱去,呼吸着花草的清香,对着雨后墨青的山石沉思、遐想。秋天,飘落下的金色梧桐叶铺在屋顶、小径和山石上,犹如金色的地毯;各色各型的菊花争奇斗艳。冬天,小院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孤零零的假山伫立在那儿陪伴着我。然而,当一场瑞雪降临,我们和孙子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小院又充满欢声笑语,驱散了冷清平淡。
二十多年来,这小小的庭院给我们平添了许多天伦之乐。我们夫妇经常坐在院子里沐浴阳光、观星赏月、热议世事、交流书感、策划生活。也经常浇花修枝、翻土施肥、洒水扫叶。最有趣的是,我们曾在小院里养过狗、猫和鸽子,孙女小时候养过兔子和仓鼠。每当我们坐在院子里休闲时,狗、猫或静静地躺在我们的脚边,或跟着我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双休日儿孙回来时,都喜欢在小院里交谈、玩耍、读书、看报、刷手机。每年春节,无一例外地要在小院里挂起两个大红灯笼,拉起几排满天星的彩灯。除夕之夜,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时,全家人聚在小院里放鞭炮……小院就是我家生活的乐园,和睦、温馨、幸福的乐园!
小小的庭院,蕴藏着我们家无尽的欢声笑语,培育着我们家三代人深厚的情意,伴随着我们走过很长一段人生的历程,留给了我们永远难忘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