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野菜的散文
关于野菜的散文(精选12篇)
挖一篮春天
文/梁晓娜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各种花儿挤醒了春天,漫步在河堤、岸边,看着点点翠绿,我再也无法抵挡舌蕾的蠢蠢欲动,决定骑车去乡下挖一篮野菜。
在老房子里翻腾了很久,才找到老公儿时用过的一个篮子和一个断了把的镰刀。我选择了一块肥沃的麦田,麦苗如毯子一样在风里铺开,铆足了劲儿和麦苗比赛的野菜,棵棵肥壮。辛弃疾笔下的“春在溪头荠菜花”,正舒展着胳膊等我。我放下篮子,左手抓住它柔嫩的叶片,右手拿镰刀,轻轻用力划破大地的皮肤,一棵完整的荠菜就收入篮中。它锯齿状的叶子,放上些肉包出来的饺子又香又好吃。苏东坡曾盛赞其“天然之珍,虽小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如此美味的野菜,我怎能错过?
乡下的野菜真多,蒲公英、面叶菜、白蒿,还有一些因多年不吃,它们已经在记忆里模糊,连名字都记不清了。但曾经这些菜,可是救命的东西。小时候家里贫穷,粮食总是今年接不上明年,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候,母亲便每日去挖野菜。蒲公英加上自家种的绿豆,熬上一大锅粥,解渴又止饿。母亲一掀锅盖,浓郁的菜香混合着绿豆的清香,瞬间弥漫了老屋。我们拿着碗,等母亲给我们每人盛上满满的一碗,我们迫不及待地喝下去。母亲则在一旁笑着说:“慢点喝,小心烫!”
中午的时候,母亲会洗一篮子荠菜,加上些粉条,包上一大锅饺子。母亲包的饺子花样繁多,有弯弯的月牙形,有鱼形,还有耳朵形。我最喜欢的是鱼形饺子,一个个饺子像小金鱼一样,在锅里游来游去,煞是可爱。吃的时候,我总是先咬“鱼头”,轻轻一口,荠菜的香味就钻进口里,再溜进喉咙,滑进暖暖的肚子里。
我一边挖野菜,一边挖着儿时的回忆。其实野菜也是有灵魂的,不管是在我们视如救命食粮的过去,还是在菜桌丰富的今天,它都是我们的桌上嘉宾。旧时是为了充饥,现在更看重它的药用价值和味道。野菜是身体的食粮,更是心灵的肥料。
梅花已吹醒了春天,“三月三,地菜赛灵丹”。从狭窄的高楼里走出来,走进大自然的怀抱,挖一篮唐诗宋词里的春天,让它染绿我们的生活。
家乡的野菜
文/陈德琴
春回大地,草木萌发。“春风吹又生”的野菜在家乡的山山岭岭中又冒出了新芽,味蕾中,野菜的清香又翻搅着那些久违的记忆。
清明菜是大家最熟悉、生长力最旺盛的野菜,又叫棉絮头、寒食菜。春风拂过,田间地头、山岭沟壑间到处可见它的身影。女人们喜欢在晴好天气时,挎上篮子到坡地上、田埂边掐清明菜。这样的画面,总让我想起《诗经》里“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的美好。母亲说,一定要在惊蛰前掐清明菜,没打雷的清明菜吃了才不会肚子痛。母亲的说法有没有科学道理,至今无法验证。
年迈的母亲在少女时代或者少妇时代,定是挎着篮子在山坡上掐过清明菜的,外婆及祖母肯定也是掐过清明菜的。青葱的野菜在她们青葱年岁的抚摸下,生生不息,代代传承。惊蛰前夕,母亲总会掐回新鲜的清明菜,用开水除去涩味儿,混合米粉,包上腊肉丁、咸菜沫混炒的馅,制作清明菜粑粑给我们吃。一个个浑圆、浑身透着新绿的清明菜粑粑,香软可口,清香扑鼻。
可我却不爱吃清明菜粑粑。小时候因缺吃少穿,母亲常用谷糖和少量面粉做清明菜粑粑给我们当主食,没馅,又硬又涩,被伤害的味蕾由此记下逝去岁月的苦。我虽然对清明菜粑粑不“感冒”,但我对清明菜却很喜欢。少时,听小伙伴们讲,清明菜夹在书页里会变绒线,绒线可是少女们青葱幻梦里的挚爱,可绣花、可扎辫。我问母亲是不是真的,母亲笑而未答。我猜想,她在少女时代一定也干过这样的事。感谢母亲,她的笑而未答善意地保存了我们童年时代的纯真。我们将健壮的开着小黄花的清明菜虔诚地夹在书页里,每天悄悄地看上数遍,焦急地盼望着小黄花抽出丝线来。又有小伙伴说,不能经常看,经常看会惊扰花仙子,花仙子一生气就不抽丝线了。等待清明菜变绒线的事很快被其他乐事替代,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再想起清明菜变绒线的事,书页里的清明菜早已干枯发黄,可清香味却一直还留在书页里。那些清香的清明菜就像青葱岁月的期待,一直伴随着那些清苦但纯真的日子。
折耳根又名鱼腥草,也是家乡人喜欢的野菜。家乡的野菜生命力都很旺盛,折耳根也是。折耳根喜肥,长在猪圈边、房前屋后或土层深厚的地方,肥头胖耳,俏生生的,很是可爱。折耳根用油辣椒、酱油、醋、少量白糖凉拌,于嘎嘣脆的咀嚼中唇齿留香、口舌生津。《本草纲目》记载,折耳根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之功效。听婆婆说,小姑子小时候总爱长疮,无论冬热都长。婆婆便挖了折耳根凉拌或熬水,小姑子的疮终于干疤痊愈。
香椿是长在树上的野菜。仲春时节,褐红的椿芽与鸡蛋相遇,在嗞嗞的油锅里相互包容,那香味足以穿透厚实的水泥墙,撩拨十里外的行人,让其垂涎欲滴、神魂颠倒。如今,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都种植香椿。油菜花盛开的时候,叔伯婶娘从椿树上掰下粗壮的嫩芽,用金黄的稻草一小把一小把地捆扎,再背到镇上售卖,家乡那条古老的小街由此变得异常繁华和热闹,暖风里夹杂着浓烈的香椿香味,香飘十里。
家乡的山岭沟壑间还有许多野菜,比如野藠头、野芹菜,在大自然风霜雨露的润泽下,它们葳蕤恣肆地生长,不仅丰盈了大地,更温暖了寻常百姓家的日子。
养生宴
文/王绍忠
春从柔嫩柳枝的苞蕾中钻出来,从山丘岩层的石缝里拱出来,从冰雪融化的歌韵中淌出来。当南归梁燕的呢喃催醒山屯黎明的时候,油绿鲜亮的野菜已悄然给山丘堰坎、河滩渠岸、大野阡陌披上了仲春的时装。
溪边畦脊上互相簇拥的是闪着油光的嫩荠菜;乡野沟下迎风嬉闹的是长满绒毛的马兰墩;河滩上一身素白飘散着幽香的是翻白草;山包上一株株支愣着细腻厚实叶片的是琉璃嘴;柳林畔一簇簇扯绿拖青的是大夫苗;还有那阳坡上茂密丛生的灰灰菜、婆婆丁……瞥见这些野生的鲜嫩,我就像看见了久违的故交挚友一般。思绪立时在野菜的清芬中游弋,心境的惊喜顿然舒展、蔓延开来。
不要再说山里人秉性直筒筒、说话土腥味,而今,祖辈世袭的传统提法都注入了时尚的文化元素。譬如荷锄耘田叫“踏青”;去山野沟坎剜菜称“采春”,那么食野生的嫩芽鲜叶则顺理成章的叫“品春”了……
平素,在宅院中爱和吱喳欢唱的鸡仔啦家常、专和温顺柔情的兔崽说笑话的三嫂,为“犒劳”归乡探亲的我和侄女,特意去村郊“采春”。她穿着合身可体的花色衣裤,仿佛是从《诗经·吴睢》“参差荇草,左右流之”走出的俊朗村妇,每发现一簇野菜,便立时弯腰曲背、一如在施鞠躬礼,似在感谢乡间大野慷慨无私地大方馈赠,用山乡野味来盛情款待我这故里会亲的游子。不足两个时辰,沾着天地灵气、吮饱甘霖精华的野菜,就在三嫂的竹篮里冒头外溢了。
分类、掐根、洗涮、入锅,手脚麻利的三嫂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忙碌,色香味俱佳的八菜一汤渐次摆满了餐桌。清鲜爽口的苦菜蘸大酱、柔软醇芳的苜蓿烙鸡蛋、外酥里嫩的油烹山菊芽、脆甜青嫩的砂糖拌扁扁叶、鲜香四溢的荠菜木耳汤……
“全是清一色的山珍野味,”三嫂自语:“开桌吧!”立时杯盘“协奏曲”响起来了,甜笑伴着蜜语在堂屋里飞扬、激荡。任你挥箸伸勺,随意品尝那一盘都会让你味蕾留春、滋唇润舌、消馋解饿。女儿仰脸问:‘三婶,野菜不施化肥、不喷农药能长么?”“傻丫头,这才是地道的天然原生态。野菜跟咱庄户人一样,属‘穷家子’脾性,撂到哪里哪里生,不光不挪不移、还安家落户,繁衍子孙。“三嫂快人快语。”一种野菜一种药性,马齿苋煮熟炖烂可防老寒胃,苦碟子生吃凉拌都能治咽喉炎。“我插话补充道。
我自少在乡下长大,对立春后的野菜情有独钟,这顿饭就吃出了那种返璞归真的天然味道;三嫂却吃出了忆苦思甜的质朴感情。她对侄女说:“灾荒那年三月里,你奶奶不能看着你爷爷空瘪着肚子推车运粪,蒸了一锅灰灰菜面野菜团。晌午,你爷爷收工后,正“骑”着大门槛啃着,从村西头窜来一只饿狗,跳起来就叼跑了菜团子,还扯断了你爷爷半截小拇指。你奶奶是又疼干粮又疼人,坐在地上嚎天哭地的直抹眼泪……”
女儿是90后,她对三婶说:“我从小说里看到,解放前,乡下庄户人说野菜都是救命菜。”“野菜对老百姓有恩德呀,舍了自己的身子骨,也要保全山民的性命。“文革”以前,咱山里社员都夸野菜为度荒菜……”三嫂是个“小广播”,也跟侄女说起那陈年往事。“眼下日子好过了,是不是也该为野菜‘正名’了?”女儿笑着问。
我思忖半天随口说:“国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而今吃饭都讲究粗细结合、荤素搭配,吃原生态天然食品。我看野菜无半点污染该当首选。人们都希望吃饭能吃出健康来,叫它‘养生菜’咋样?”三嫂一听满意的直拍巴掌,全桌的人也齐呼啦的“全员”通过。谈笑声、鼓掌声钻出窗棂,惊飞了门外檐下的报春燕……
酸黄菜
文/王尔顺
家乡流传一种美味爽口的菜食——酸黄菜,它色泽金黄,微酸爽口,脆辣开胃,既能当菜食用,又能做主食吃,又可以做汤喝。做酸黄菜的原料充足,春天山坡田野的野菜、刚发芽的嫩树叶,秋天收获的白萝卜、蔓菁、芥菜叶、胡萝卜缨、冬白菜等,都可用。酸黄菜做工简便,易做易存,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可食,是北方农村常见的深受百姓欢迎的主菜食。
清代着名植物学家吴其濬在任职封疆大吏时,巡抚到山西,他在民间调研中,发现当地人春冬季大量腌制酸菜,颜色金黄,酸辣可口,做工简便,熟炒、凉拌都可食用,赞不绝口,起名酸黄菜。我国荷花淀派作家孙犁在他的小说中也提到冀晋地区制作酸黄菜的故事:“抗战时期农家用大缸储酸菜,每家院子里放着几口高与人齐的大缸,里面泡满了几乎所有可以摘到手的树叶。”曾流放到张家口的我国着名作家、散文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汪曾祺在回忆塞北生活时在文章中这样写道:“什么都拿来酸,除了萝卜白菜叶,还包括杨树叶子、榆钱儿。有人来给姑娘说亲,当妈的先问,那家有几口酸菜缸,酸菜缸多,说明家底子丰厚。”看来我国北方百姓很久以前就有腌制酸黄菜的习俗。
小时候为了充饥,酸黄菜是每日三餐的主食。每到春天田野里的野菜刚冒出地皮,放学后小伙伴们结伴到田野去挖野菜,像灰灰菜、猪耳朵、马齿菜、紫菜、莽牛腿等等,每到星期天带上干粮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挖。每年农历三四月份,树叶慢慢长出来,饥饿的人们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采摘树叶,榆树叶、椿树叶、杨槐叶、柳絮、洋槐花、土桃叶被采光光的。树叶和野菜都是当时家庭做酸黄菜的上等原料。记得有一年春天,大部分家庭都断了粮,为了充饥,十几位社员向队长请假到十几里远的河北坡采摘羊条叶,借着月光翻山越岭到坡上天还没亮。羊条叶是一种多年生长的藤植物,因为味道微苦,牛羊都不喜欢吃,它叶肥茂盛,可用做酸黄菜食用。为了多采摘一些,漫山遍野跑着采摘,中午顾不上吃干粮,就近在贾家庄一农户家喝了半碗黄泥汤水(当地水源奇缺,水窖里的水都是带泥的黄色,沉淀后才可饮用)。一直到星光满天才回家,每人采摘了两大包单。披星戴月虽然又饿又累,但看到包单里绿油油的羊条叶,浑身是劲。那年做了两大盆酸黄菜,全家以菜补粮,整整吃了一春天。
酸黄菜的做法简单易学。先把菜叶、菜梗细心择好切碎洗净,然后放到开水锅里略煮七八成后,捞出挑到水井旁或旱池边进行清洗,需要用清水多遍清洗,每到做酸菜的季节,池塘边清洗酸黄菜的人群堆满了一大片,她们边洗边唠互相介绍着做酸黄菜的方法和经验。有的捏一撮邻家的酸黄菜放到嘴里品品滋味,说东邻家开水煮得过火了,说西邻家做的酸黄菜带苦头;李家说今年俺做了一大缸,王家说今年俺做了三大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旱池变成了菜市场。菜洗净控水后倒入腌菜缸子或盆子里,熬一锅稀米汤晾凉后倒入酸菜缸里,米汤淹住菜为好,加盖捂严,每2天换一次米汤(浆水),三四天后,菜叶发黄,汤汁变酸,清香味四溢,便可食用。
过去糠菜半年粮时代,酸黄菜拌辣椒,酸黄菜用蒜泥凉拌,塞到红薯面窝窝头里,酸酸的,辣辣的,啃一口窝头,喝一口稀饭。有的家庭人口多,没有干粮,黄菜里放些盐,稀饭里一搅,既当菜又当饭,吃起来虽说粗扎味苦,但能够填饱肚皮,还是感到心满意足的。
生活好转后,用野菜和树叶做酸黄菜的少了,每年生产队种许多白萝卜、蔓菁、小菜,秋天每家分许多萝卜、蔓菁、小菜叶让社员做酸黄菜用,酸黄菜的质量有了较大的提高。
在生产队时曾记得有一次,县里抗旱支农队到村里帮助抗旱,队长派饭到俺家,一位身材高大,说话和气的中年人一进门就对我娘说:“老嫂子,我爱吃酸黄菜,每顿饭有黄菜就行”。按照工作队员的吩咐,我母亲精心准备,粗粮细作,早晨酸黄菜、窝头、小米稀饭,晚上蒜泥芝麻酱凉拌酸黄菜,主食是红薯面掺好面烙饼,中午小米捞饭杂面汤外加酸黄菜。为了把中午饭做得有滋有味,先把小米捞饭捞好,擀了杂面条(豆面),然后棉籽油在锅里炝蒜瓣儿,蒜瓣儿炝好后把酸黄菜放到油锅里,只见白烟腾起,香味扑鼻,这道菜农村叫蒜瓣儿炝黄菜。那位工作队员吃得津津有味,一连吃了两碗杂面汤捞饭和多半碗酸黄菜,吃饱后打着饱嗝连声赞好,特别是对农家做的酸黄菜非常赞赏。后来才知道那位工作队员是位县里的领导。
现在日子好了,酸黄菜不再是贫穷困苦的代名词,它不但没有退出菜食舞台,反而又成了现代餐桌上的上等美食,现在树叶、野菜做的黄菜已不复存在,白菜、萝卜、芥菜、蔓菁叶等上等菜成了做酸黄菜的主原料,这些菜做出来的黄菜,浓香、脆生、微酸爽口。现在大饭店酸黄菜、红薯面饸烙、窝窝头、杂面汤捞饭已上了高档品位,吃腻了大鱼大肉的顾客都愿意要一些低碳、农家自种、自做的菜食,现在一些旅游点开办的农家饭店,酸黄菜成了招人喜欢的上等菜。它纯天然、不油腻、味鲜脆生,还有降血糖、降血脂的功效,农家饭变着味的把酸黄菜向精细、美味、健体方向发展,夏天凉面条里放些酸浆水,酸酸的、绵绵的、香香的,解暑开胃,别有一番特殊风味。冬天葱花、辣椒炒黄菜,一边吃一边滋滋呵呵满头冒汗,驱寒保暖,壮身健体。酸黄菜——永远吃不腻的好菜食!
舌尖上的春天
文/积雪草
早春,寒风料峭,寒意还未消尽,田间溪头便已绿意盈盈,寂寞了一冬的野菜野花适时地活泛过来。田梗上,一株荠菜开着小朵的白花,细小,无味,在春日的风里摇曳。有孩子欢快地唱,春天在哪里?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花开了,春天也就来了。
早起晨练,家旁边的那家花店,已经把玫瑰、康乃馨一类的鲜花摆到店外,以便招揽生意。那些浪漫温馨的花卉旁边,赫然摆着一摊野菜,有苦丁,野芹之类,不搭调,但却很和谐。
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并不高声叫卖,只悄声细语地与过往人拉家常,苦丁生吃,可以去火。野芹菜包饺子,碧绿养眼,味道鲜美。春天多吃野菜,既养生又环保。已经有行人经不起诱惑,驻足在她的摊前,你能保证这些野菜不是塑料大棚里种植的?农妇言之凿凿,骗你干吗?你若不信,自己去山上采,保证原汁原味,野生营养,没有污染。
看到那些野菜,不禁想起小时候,那些天真烂漫的岁月,上山采野菜野果,下河摸鱼摸虾,无所不为。山坡上,一丛丛,一簇簇,不用浇水也不用施肥,年复一年,自然生长。
新发的椿芽炒鸡蛋是一道名菜,椿芽墨绿,鸡蛋鹅黄,鹅黄椿绿,看上去就很勾人。清瘦的野蒜可以腌制做小菜,也可以掺了金黄的玉米面在锅里煎制,两面金黄,野蒜又白又绿,隐约有清淡的蒜香,还有通阳散结的作用。苦菜蘸酱,是一种天然吃法,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味道苦中带甜。苦菜又名苦苣菜,民间也叫苦丁,有清热袪火的功效,富含多种微量元素,据说也是健康的减肥食品。
榆钱糕、槐花饭、炒蕨菜……当然,还有我最爱的荠菜煎饼。去郊外踏青时,在田间地头随手采两把荠菜带回家里做煎饼,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儿。在乍暖还寒的季节,荠菜带着泥土的芬芳,轻轻拱出地面,感知春天的美丽和温暖。古人说:春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可见这种野生的植物,不但随处可见,而且春天吃荠菜,是古已有之的民俗。《诗经》里曾有“甘之如荠”的说法,早在唐代,就有人用荠菜做煎饼的馅。
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万物复苏,欣欣向荣,把春天留在味觉里,把春天留在舌尖上。味觉里的春天是美丽的,是丰盈的,是充满生命力的。
烟花三月野菜香
文/胡忠伟
最先把野菜弄进文学殿堂的,应该是《诗经》吧。开篇《关雎》唱到:“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其中的荇菜就是一种可以吃的水草,浮在水面,绽放黄色的小花;《谷风》中提到了苦苦菜,“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反映劳动妇女遭丈夫抛弃后的悲苦,意思是,人们都说苦菜苦,可与我心中的苦楚比起来,它却如荠菜般甘甜了。
儿时,农村土地刚刚承包那会儿,人们普遍缺衣少吃。穿衣尚且凑合,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吃的呢,除了玉米、大豆、高粱、土豆这些粗粮,便只有用野菜来充饥了,小麦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稍微吃上一两顿的。千百年来,野菜伴随着我们自生自灭,对衣食无忧者而言,它属野花闲草,是生活的点缀品,像民谣中唱的那样“三月三,野菜赛灵丹”。但当我们生活遭遇困厄时,用它果腹充饥,野菜就成了穷苦人生存的稻草,连那些姹崇嫣红的芳菲桃李,千妖百媚的芍药牡丹,在物质极度匮乏时也变得黯然失色、毫无价值。
每天放学后,小朋友三五结伴,到田地里挖野菜。荠菜、白蒿、麻蒿、野豌豆、野小蒜……凡是可以吃的野菜,全被我们悉数搜罗。回到家里,将这些“战利品”交给大人,分类制作,不同的做工,其味自然不同。偶尔,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也会溜进人家青翠的油菜地,将刚刚返青的油菜连根拔起,搓掉根部的泥土,就大嚼特嚼起来,那种解馋劲儿,比现在吃海参鱿鱼还过瘾。
野菜之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在我看来还是野小蒜。野小蒜也称野蒜,其外形像葱似韭,性味辛苦,有点辣气,具有通阳散结、行气导滞的功效,它的根部鳞茎可作中药使用。每年清明前后,是采集野小蒜的黄金季节。春天的野小蒜格外鲜嫩清香,所以就有“三月小蒜,香死老汉”的民谚。春风一吹,满地都是。那绿油油的几茎蒜苗,迎风挺立,仿佛一个个威武的勇士。我们七八个孩子,凑在一块儿,像旋风,这儿一旋,那儿一卷,身后留下了被我们弄得千疮百孔的田地。不大功夫,每个人的篮子里都盛满了野小蒜。细心的女孩子,将它们整齐地绑扎在一起,长长的蒜须,白白的蒜头,绿绿的蒜苗,看上去很美。
野小蒜挖起来方便,吃起来爽口。将它剁碎,拌上辣椒,调点盐、醋、酱油,富裕的人家,再烧一勺清油,一块儿浇上去,立时将那种香辣可口的味儿调制了出来,蘸着蒸馍,或是调一碗干面,满心香得不行,尽管吃的人满面通红,头上冒汗,但是每个人都会放开了吃,吃不够。只要这道菜上桌,多吃一两个热蒸馍不成问题,
民谚所谓“三月的茵陈,四月的蒿,五月六月当柴烧”,点出了野菜的时令性。除了野小蒜,荠荠菜,初春的野韭菜也十分脆嫩爽口,野味十足,是人们尝春调剂生活的上品,非当下的大棚菜可比,唐诗人杜甫就留下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的佳句,民谣也说“三月新韭胜似肉”。古人不仅以野菜果腹充饥,也在野菜的平淡中寻找着真味,体会着人与自然的融合。诗人陆游《杂感》一诗中这样说:“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岂役七尺躯,事此肤寸舌。”在《食荠十韵》中说:“惟荠天所赐,青青被陵冈,珍美屏盐酪,耿介凌雪霜。”看来,古人把吃清淡的素食当成了养生保健的妙方啊!
那年月,吃饭是头等问题,一年到头,野菜陪伴人们能走大半年。春天里,野菜多,初夏,槐花开了,人们又可以吃香喷喷的槐花麦饭了……如今,人们物质生活逐年丰富,追求生活的高质量成了都市人的迫切需求,野菜就成了调剂生活、亲近自然的奢侈品,一把小蒜,能换几块钱的。吃吃野菜,不只是满足了人们的口腹之欲,恐怕更重要的是看重野菜本身所具有的药用价值吧。
今年春天,我回到老家,田地里除了忙忙碌碌的农民,昔日小孩子成群结队挖野菜的情形却看不到了。当我带着孩子去挖野小蒜时,我告诉孩子,这些其貌不扬的野小蒜,比大蒜大葱还好吃,爸爸当年就是就着这些野小蒜吃窝窝头、高粱卷儿的。孩子听着,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有些事情,等孩子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完美芬芳春滋味
文/苦茶
女作家张晓风在《饮啄篇》里写自己品尝香椿炒鸡蛋,大叹:“太完美了!让时间在这一瞬停止吧!”张晓风睿智柔婉,笔下文字散发着璎珞敲冰的古典光芒,而香椿芽的芳烈之味,却让她如此直截地大叹。这好似有些反常,但吃过香椿芽,你就会跟她一同感叹的。实在是,一芽香椿咀嚼来,你就能品味到整个春天,那些和风,那些细雨,那些深深浅浅的春滋味。
“春来即吐紫,不做自矜持。由来少花事,生香叶繁枝。可以佐陋餐,亦可当药使。可以登大雅,无需有兰姿。”这小诗,说的便是香椿。它虽有一个奇香的灵魂,却是一副平民女子的装扮,大红大紫,糙糙的,看上去,好似田野之间的土气村姑。
香椿芽,最当季在谷雨前后。这个节令的味觉,已经有荠菜、蕨菜、榆钱、柳芽做了铺垫;生活,被野菜点缀得花样翻新,无限趣味达到了极点。似乎,春天,已经走到末尾了。可是,不!香椿树把春天接过来,给你一个小高潮,味觉的华美乐章,叫人眉间挂上了乡愁。
高高大大的香椿树,枝干疏朗,光洁的枝丫挑在半空,枝尖挑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芽芽,毛茸茸的,红得有些紫的意思,“仿佛可以看见一股血液喷上来,把每片嫩叶都充了血”。真的,它的色泽那么深沉,如忘不掉的旧年记忆。那紫红的芽芽,如一顶顶小帽,渐渐往绿处泛。一小团一小团的绿色,间隙里是蓝莹莹的天。几朵白云,闲散地游,几只黑鸟,石块一样投过,闲散间,漏下几滴鸟鸣。这真是天然的画儿啊。
这画儿只有香椿树这用笔简约的画家,在蓝天的宣纸上,才描得出来。画外的音乐,是“吃”。在春天,吃野菜,吃香椿,是一种简单明朗、暖洋洋的幸福。香椿芽,那来自于天空的菜,原本一身的天然之气,吃进身体,自然淡化了浑浊的饕餮之气。正如安于蔬食的苏东坡,被贬海南岛时,写的那首《撷菜》诗。诗题中,他谈自己借了半亩土地来种菜。一整年内,和儿子的三餐菜肴都充足了。有时半夜喝醉,想解酒,就到菜园里,摘采蔬菜煮食。那菜带有泥土的芬芳,含着霜露水气,即使上等滋味的肉品也比不了。东坡正色道:“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曾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他将自己住的庐舍,命名为“安蔬”。想安蔬之内,添了香椿,东坡更是怎样满足?香椿,即使与专业的蔬菜相比,也显得卓尔不群。这卓尔不群的地方,便是它的香,幽远,恒久,芳烈,充满了传奇色彩。香椿,因此被视为蔬菜之珍品,列为“小八珍”之一,与荔枝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清代才子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对香椿推崇备至:“菜能芬人齿颊者,香椿头是也。”
香椿芽,是画家齐白石自幼喜食的野菜,画家成名之后,仍然对此念念不忘。逢春天,他除了喜欢烹食香椿炒鸡蛋外,还喜欢把香椿切成细末,拌豆腐吃;或将香椿做成炸酱面、麻酱面或打卤面。可我们这些小人物,在春天,总是很忙,心总是很浮躁,似乎分不出闲心,去挖野菜、摘香椿,过那鸟飞水流一样的悠闲日子。可是,那野菜,不吃就老了;那香椿,不采,就过季了。它们和春天都不等人的。
所以,万事要趁早;即使一步落下,最不济,也要当时当令,才好。
春天的味道-杨莹
文/杨莹
有人说,北方是没有春天的,冬天过去,就是夏天了。
呵,春天,在北方是那么短,就像南方人稀罕雪花一般,北方春天短暂,让北方人对春花特别期盼。
我们已错过了那么多个春天,什么地方曾让我们停留,无法抽身?不容细细追忆,只是,禁不住又想起那句话,“有一种春,是无法守候的,这就是人生的春。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却只是一种苏醒。这样的苏醒,如偏僻乡村篱笆上的野玫瑰,花朵开得烂漫,意象上却单单只有光明、简单、敦厚与宁静。”(池莉:《熬至滴水成珠》)曾经,是什么绊住了自己的脚步?思量时,很是怀念逝去的春天和逝去的风景,所以,我的内心便一刻也不愿再耽误了,不愿再错过。
夫清晨六七点钟就呼叫着:“去上坟了!”假日的懒觉被他的喊声搅乱,剪断,撕扯得没了。
前一天,小妹电话来,喊我们一起去山里吃农家乐,于是,便有约亲友去登山,感受春意,完成半日上坟半日游逛的计划。驱车前往南山。
虽然二月春风似剪刀,但阳光晒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走向乡间的路上,人就像出了笼的鸟儿,感到无比的自由和欢欣。一路看过去,感觉什么都新鲜,如今的曲江,如今的长安县,都已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曲江和那个长安县了,从不迷路的妹夫竟也迷了路。
河边的柳树竟然露出小芽,它们内心的春天已经到来,春天就要到来,无论是古树,无论是新枝,花儿要开放,谁也拦挡不住,无论在野外的悬崖,无论在无人观赏的深巷后院。这山野间写着魏晋南北朝的闲适,给人以高尚情操的陶冶,一些变色的树叶布满了山坡,那么坦荡,那么超脱,如此孤独地沉静在山里,高高在上地遗逝在这美丽的路上。城里街道上的一些假花,和一些人造盆景,在患得患失中开得也很艳丽,但总是有嫁接的嫌疑。
小妹夫今天无法过足他的爬山瘾,他就一遍遍地去山下的车里取东西,借故取来可要可不需要的垫子、啤酒,甚至童枕。
午餐后,丈夫端着相机随意拍着什么,大家的各种姿态与表情都被他拍了去,此时,他忽然发现我们身后的坡地上长着一片野菜,一心想挖野菜的妹妹听说野菜就在身边,就忙着寻找她带来的小铲,很快带孩子奔向那一片野菜,我们也很快闻到了野菜野草的清香。那么嫩,那么绿,看妹妹挖野菜的样子,感觉摘野菜与吃野菜是一种不同的乐趣呢,看着他们挖野菜已是一种享受。而吃自己从山里挖来的野菜,会更有别样的滋味吧,与那市场上卖的感觉自然不同。
伴夕阳依依返城,到门口时,取掉山里带回的果皮纸屑塑料袋时,我忍不住向妹妹要了两小把野菜,看着那些野菜打心眼里喜欢,那是山里的味道、是春天的味道啊。
妹妹说,你既然要了,可记得及时吃,它们是放不得的,一两天后就会变成柴草。是啊,离开土,失去水分,更见得它原本一把野草的样子,不及时吃掉它就真是从山里带回的垃圾了。
第二天,还在假日中。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这样美好的午后很令人享受,泡了一壶茶,拿起正看的那本书,忽然想起那两把野菜来,有人说这野菜与鸡蛋炒了吃起来很香,还有人说它与糯米粉和在一起摊饼,吃起来也蛮香,还有人说与青椒凉拌是种清香,还有人说,下到汤面条的锅里更是清香……想像着这些滋味就感觉香,无奈我总是惦记着,便觉白白让它老去怪可惜,于是,就赶紧拎过野菜来放在身旁,读几页书,摘一绺野菜。我们的日常生活因而有了诗意,我们怎能不更热爱我们的生活呢。
一口野菜满嘴春
文/张春波
吃粮,要粗细互补;吃菜,要荤素搭配,而春天餐桌上的素味应该少不了一缕淡淡的野菜香。
吃野菜,忆苦思甜的情感肯定有,但更多的是它那天然、本真的味道,说优雅点,这叫“咬春”。而对于“采春”,也就是挖野菜,人们也许有点“伤脑筋”,或认不清、分不明哪些是可食用的野菜,或是怕菜质受到沟渠溪畔水流的污染,或是冬藏后臃肿的身躯已无法适应外出“春动”的体能要求。还好,挖野菜,我能,这全靠母亲的传授,她仿若就是从《诗经·关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里走出来的那位能采善摘野菜的青春女子。
初春,正是各种野菜疯长的季节。拿母亲的话来说,野菜十分“烂贱”,扔在哪长在哪,不用施肥浇水,也不用除草松土。一场春雨后,鲜嫩的野菜便从地里拱出来,棵棵都带着泥土的芳香,覆盖了地皮,绿油油地充满了生机。野菜既是佳蔬,也是良药,熬粥、包饺子、凉拌,或是随面条下锅,均可。
小时候,雨水节气之后,母亲总会带着我去采春,采挖集天地之灵气的野菜。我提着一个小竹篮,母亲拿把小铲刀,不用刻意搜寻,就会发现碧嫩的灯笼花、马兰头、夏枯草、荠菜、折耳根……母亲一边挖着野菜,一边给我报着菜名。但年少的我,只觉得新奇好玩,不长记性,挖了几次也搞不清楚什么是马兰头,什么是荠菜。最后,在母亲的耐心指点下,总算弄明白了马兰头是一种叶子上有一层细毛,有点像蒲公英似的小植物;荠菜是矮矮的,油绿发亮的,一簇簇的,窝在溪边。
采春挖野菜,乐趣无穷。我一边挖,一边念诵着母亲教的描写野菜的诗句:“城中桃李怨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马兰不择地,丛生遍原麓”……野菜青青,有的如春尖茶,有的外实中空,有的牵着长长的藤蔓,有的里三层外三层,形状奇异,煞是好看。或扯,或挖,或铲,一棵棵野菜装满了竹篮,一个个沾满泥土芬芳的野菜名也留存脑海,从此它们鲜活在每年的春天里。
采回来的野菜,用清水洗上两遍,便可以下锅了。无论是凉拌还是炒制,即便是被盐、辣椒、豆油、陈醋、蒜泥、花椒等作料浸过,也不失本色。盛在洁白的瓷盘里,青翠欲滴,令人垂涎。野菜的滋味也很独特,有的酸涩,有的微甜,有的滑腻,有的生脆,无论哪一种,都让你的味蕾留春,真可谓:一口野菜满嘴春。
挖野菜,采撷春天。那酸酸甜甜的野菜,沾着晶莹的露珠,带着春的气息,滋润唇舌,让我久久回味……
春天的色香味
“冬瓜”在沙河岸边的麦地里蹲了半天,站起身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把草。他说是野菜,满脸洋溢着幸福。我们都说那是草,长得就没有食欲。说说笑笑,麦地里走过,麦苗绿的可爱,阳光下组着团儿摇摆。
喜欢在春天的麦地里玩儿。地里有小动物,你动了一片叶子,或许就有蚂蚱和飞蛾蹦蹦跳跳,有时候还有蚯蚓蜿蜒着奔跑,跑得再快也跑不出你的视线。小心翼翼的蹚着走,走进绿色里,翻过的地很松软,踩过去,土坷垃碎了,沙沙的响。雨水多的时候,荠荠菜、面条菜、菈菜和许多不知名的杂草,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和麦苗比着肩,向四周伸胳膊,享受和炫耀自己的生命,有些居然还开放着紫色、粉色的小花,点缀着田间地头的春色。遇到挖野菜的大人小孩儿,田埂上、沟渠边一个小小的发现,足以让大家欢呼雀跃。
春天的麦地里,色香味俱佳。
色,来自于麦苗和油菜花,苗绿的浓郁,花开得灿烂。虽然油菜花不像贵州或者婺源长成了“规模”,但麦地里偶然的一簇,粉嫩嫩的脸、颤巍巍的腰,亭亭玉立,顾盼生姿,看在眼里,人就醉了。即使天是灰色的,因为麦田,勾勒出的图画却色彩绚丽,赏心悦目。
香,最浓烈的还是油菜花,和着泥土的芬芳,飘飘荡荡,飘过麦田,飘过村庄,飘过公路,提醒来来往往的人,这是春天的气息。花丛里停留一会儿,鼻子轻轻那么一吸,特别的香味儿如丝如缕,钻过鼻孔,沁人心肺,肚子里“周游列国”,身体成了香囊。如果不小心,再被花粉“挠”了一下痒,灵魂出窍,好希望自己是忙碌的蜜蜂,忙着采蜜的工作,忙着甜蜜的日子,就这样不知疲倦的飞,直到飞也飞不动,坠入一片金黄。
味,你看那些慕名而来的城里人,不管是开着汽车,还是骑着摩托车、自行车,麦田边停了,提着篮子,迫不及待的涌进塑料大棚,大棚里种的是无公害食品,可以尝到久违了的味道。比如草莓,鲜红鲜红的,闪着光亮,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娇嫩可爱,摘一颗入口含着,品味的时间它就化了,化作一种甜,无法形容,只是觉得美滋滋、喜洋洋,像是仰起脸就看见了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还有绿油油的黄瓜,黄瓜架上排成排,倒挂金钩一个个,看着十分俏皮。找个长得匀称的摘了,水里拧着冲冲,绿的越发滋腻,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又脆又甜,完全不似超市里的干瘪无味。嚼着嚼着,黄瓜里的阳光、清水和泥土起了“化学反应”,蓦然想起了遥远的记忆,记忆里是姥姥的菜园,有吃不完的青菜,有香甜的瓜果,有快乐的童年,色彩斑斓,欢声笑语,是世外桃源……
那天,“冬瓜”手里拿的必定不是野菜。后来我专门又去那片地里仔仔细细的寻觅了,野菜踪迹全无。浇地的大婶说今年天旱哩很,野菜木有长出来。悻悻然归去,找到一个大棚,摘了三斤草莓、五根黄瓜,沙河水里洗了洗,大快朵颐。
无论如何,麦地里又来了春天,春的生机盎然,春的颜色迷人,春的味道甜蜜。站在麦地里,心摇神驰,伴着春风摇曳。
喜欢春天
文/用户1740172780
春天是温暖的开始,春天是嫩绿的源头,万物复苏,欣欣向荣,万树枝头一片新绿。鸟儿高兴的唱着,争先恐后的沐浴着春天里温暖的阳光。春天温暖了小溪,干涸的小河逃离了冬的阴霾,化作一条条奔腾的溪流。连门口那潭静水也经不住春天的诱惑,她寂寞的心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喜欢春天,她在我眼中是个最美丽的季节,我不仅喜欢她的柔情似水,我更喜欢她宽广的胸怀。她就像母亲一样,不管是金枝玉叶,还是山林草根,从不厚此薄彼。她催红了桃花,靓白了杏花,那些有名的,没名的,云云总总,一朵朵,一串串……,用她温暖的丹青妙手扮靓了万水千山,染绿了房前屋后。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最喜欢在暖暖的春日里,一觉睡到大天亮。一觉醒来,慵懒的躺在床上,静听窗外鸟儿喳喳的鸣叫,一遍遍回忆着昨夜里的美梦,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桃花,花朵都绽放了,天空隐约还飘洒着蒙蒙细雨,我就站在这盛开的桃花中央,忽然看到有位妙龄美女,笑着向我走过来,她是那么靓丽,灿烂的笑脸,就像这盛开的桃花一样娇艳,都怪这些多嘴的鸟儿,惊醒了我的美梦。
喜欢春天,春天是记忆深处永恒的母爱,春天是舌尖野菜的馨香。想起小时候,一到春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到田边,地头找寻野菜,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荠菜,茼蒿,马齿笕还有灰灰菜等等,母亲还乐此不彼的告诉我们什么样的野菜怎么个吃法……,野菜挖回来了,母亲把它们一棵棵的洗净,合着玉米面下锅了,不多久,蒸野菜的香味便混着袅袅的炊烟从烟筒一同冒了出来,把左邻右舍贪吃的孩子都引过来了。鲜嫩的槐花和榆钱都是我小时候的美食,记得我有一次爬树去捋榆钱,正大把大把的捋食呢,忽然刮起大风来,吓得我抱住树,哇哇大哭起来,母亲听到后焦急的跑过来,用力的抱住树,还大声的喊我的名字,让我抱紧树不要撒手,事后我发现母亲的两个胳膊都肿起来了,母亲什么都没说,狠狠的揍了我一顿,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母亲在里屋偷偷抹着眼泪,一碗热气腾腾的榆钱薄饼在桌上正冒着香气……
喜欢春天,春天是年青时尚的脚尖,春天是广场轻盈的舞步。当三月的春风伴着漫天的柳絮翩翩起舞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那颗驿动已久的春心,褪去身上一冬的臃肿,换上钟情已久的青衣罗裳,阳光立刻从衣服的缝隙间透了进来,满身都是春天的味道。傍晚的时候,华灯初上,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街前的广场上,那充满激情的舞曲想起来了,广场上跳舞的个个舞姿轻盈,她们恣意的扭动着腰肢,尽情的享受渴慕已久的春天,连天的星星都陶醉了,她们伴随着舞曲闪呀闪呀。
喜欢春天,春天是沙沙转动的风车,春天是迎风高飞的纸鸢。“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这是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可喜坏了那些贪玩的孩子。三三两两的追逐嬉戏,卖弄着手里的风车和风筝,引得游玩的大人们也不禁驻足观看。野地里已经是一片苍翠,一望无际浓郁的绿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大地就像是一床新絮的棉被,温暖而柔软,连泥土都散发着芬芳。
喜欢春天,更感谢春天。感谢春天,是她让我再次品读了温柔似水的母爱;感谢春天,是她予我们新的希寄,让我们重拾浪漫梦想;感谢春天,是她给我们注入了青春的活力,我们注定会坚强走下去,直到成功彼岸!
又见槐花香满天
文/冯佳珍
去朱家峪游玩,孩子买回了一大包槐花窝头,回来吃了好几天,并连说好吃;去饭店吃饭,服务员端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口下去满舌生香却不知何馅,问后方知是槐花猪肉,感慨良多。星期日值班,推开办公室门,同事笑着送我一包东西曰:“阴干的槐花。冬天包饺子吃。”
于是便搜肠刮肚追忆关于槐花的话题,似曾相识间,一株若大的槐树渐次从脑海中浮现:一群赤丫上沾满泥巴的野孩子呼喝在如盖的树冠间,串串缤纷的槐花如胭脂的泪,晶莹犀透。撸一把放在嘴里,甜甜的、蜜一般的清香直沁心脾。噢,那是故乡村口的老槐,不知守望了几代人的期盼。而今,一别三十有年,童年的伙伴早已物中人非各奔东西,唯那儿时那快乐的梦依然还在。
祖母慈祥的音容在我的记忆中早已雕琢成一生中最纯厚的温暖。祖母辞世在槐花香满天的季节,脸上扬溢着平静的微笑,棺椁就停在院中的槐树下,淹没在落瑛缤纷的花海里。漫天的悲泣中,耳边又仿佛响起亲切的斥责声:“孩子下来,小心摔着!”。于是,祖母便用铁丝弯成的钩子,只轻轻一绞,那一嘟噜花椎便到了藤条篮内。晚间的时刻,满院里浮动着蒸槐花和烙槐花饼的幽香,馋倒了童年最单纯的梦境。我想,那该是七十年代的后期吧,野菜与水半年粮。
也许人是自然界食源最广、最好伺侯的生物了。饥馑的时候,草皮树根可助一代人度过艰苦的岁月。时来运转,山野虫兽、水中鱼鳖,哪怕直到吃出“非典”也在所不惜。看来,也只有人才当得起“欲壑难填”了。而今,记忆中的槐花早已成了昨日黄花消失在奔波的岁月里。每当工作之余与友人外出吃饭,美酒佳肴自不待言,却总不见杯盘狼藉、一扫而空的残局。男士嫌腻、女士怕肥,在崇尚以瘦为美的年代,整盘的鸡鸭鱼肉仿佛一夕之间成为垃圾箱的专利,令人心疼不已。直到有一天,桌上忽然冒出了含露欲滴的芥菜、苦菜等诸多令我等农家儿女眼花缭乱、叫不出名的野菜时,我不知时代是否又进入了新的纪元,就连饭桌都回归了自然?可我至今不得明白,为什么同样吃的是野菜,早年的人们为何更加瘦骨如柴?
又见槐花香满天,先生心血来潮,要我同回老家采摘槐花。便心想,去就去吧,山野的空气自当是清新的,应与我日渐肥硕的身躯有益;更何况即便我不食素,闻一闻香气倒也不防。与是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