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丛林的散文
关于丛林的散文(精选7篇)
乡村庄稼的丛林
文/程玉宇
我也是一株包谷在秦岭南坡的苍茫山水之间,在那些河谷、山坡、丛林里,土地无疑是珍贵的,而且生长着一种高扬着头颅最朴素的乡村植物。
那是包谷,一种比我祖父的祖父还要久远和长寿的庄稼,世世代代都在喂养着我的先辈们和父老乡亲。
包谷,是我的故园农业,一茬一茬的生长旺盛,使河流边的沙地,村庄后边的土塬,山坡上到处生机勃勃,长出一片又一片植物的丛林。
包谷总是要植根土地,在山川原野上繁衍出一个又一个家族。有土地,就能生长一片又一片茂盛的生命,就能像士兵一样列出方阵,抵抗暴风骤雨的侵袭,忍受三伏骄阳的炙烤。
其实,我也是一株包谷呀!从沟底一直爬上山巅。从坡根一直走上土塬。栉风沐雨,在燠热的夜风中叭叭的拔节,将包谷顶上的花穗直刺苍穹,将紧紧抱在臂弯的包谷棒子日益变得粗壮和成熟,作为馈赠给农人的礼物。
包谷林在山坡上,是一面面鼓满了劲风的帆。在初秋凉爽的晨风中,每一株包谷都幸福的开始舞蹈,就像电影《黄土地》里那些奔窜跳跃的鼓手。
一面山坡,一个土塬上的包谷林,就是一个雄纠纠的团队。他们一个个手持戈矛行进着,仿佛就是声势浩大的秦军,山坡上,土塬顶最高处的那株包谷,就是一面猎猎飘扬的战旗。
无论是烈日暴晒还是淫雨连绵,山坡、土塬上的包谷林,都咬紧牙关忍受着,沉默的不发一言。
包谷林只在有月亮的晚上,沐浴着潮润的露水,努力的伸展腰身,用叭叭的拔节声音,开始亲切交谈。其实秦岭南坡上的山民们,那些种包谷的人,就是一株株庄稼,因些许的恩惠而感动,因饱受苦难而沉默无言,只有在奉献果实的片刻,在身体倒下土地的那一瞬间,才发出最后的一声呐喊。
独坐田埂
这是田野和庄稼地里,纵横交错的纹路,也是汗水流进农业的腹地,乡村的脉搏。
独坐田埂,就是独坐在一片农事的中央,就是与父老乡亲们诉说三农问题,和着旱烟味的那份惆怅。
左边的稻田,伸手便可以捕捉到水的气息。身边那水稻和青禾的味道,就弥漫得整个乡村一片芬芳,那些庄稼成熟的香味呀,直渗入我的灵魂和肺腑里去。
右边是生长旺盛的包谷林,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就像一排排士兵列成的方阵。侧耳细听,能听到庄稼们在晚风中互相摩擦的私语,甚至还能听到庄稼生长的声音。
田埂是庄稼人到田里干活的捷径,因此,有泥有脚印。几场大雨下过,田埂上野草疯长,青青草色里还偶尔会开出数朵喇叭花。青蛙们一早一晚最喜欢蹲在田埂上高歌,而黄鳝和胖头鱼又最爱在稻田边的泥埂上打洞。
月色下的田埂上露水渐浓,我独坐田埂,就是不愿与人分享这份田园和乡村独有的祥和宁静。天凉了,光胳膊上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的抽着,然后向村里走去。望远山一片幽兰,而近山着黛,一丘一壑在月光下显得凹凸有致,阴阳分明。近处的村舍人家早已炊烟袅袅,夜雾弥漫,树影参差,一片朦朦胧胧。
独坐田埂就是深入到了农业的核心,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虫吟蛙鼓,或者庄稼的气息。我仿佛就是《诗经》中一位到乡间采诗的乐师。独自行走在水草丰茂的乡野河川,倾听着每一曲民间的歌谣,那种浪漫的情调使人感到美妙无比。独占田埂,有一种风月无边的感受,还好没由来的让人激动。
月下听虫鸣
秋夜的包谷林,是秦兵马俑们雄赳赳的团队。月色如水,如水的月色。月色下的庄稼地,朦朦胧胧的有些神秘。
漫步在乡村植物笼罩的田埂上,我突然听到庄稼们叭叭的拔节声音。而夜露,那些天水早已洗涤尽了这个世界的尘埃。每一颗晶莹圆润的露珠,都是家园这把古琴上美丽的音符,总是在我的凡胎肉体里叮叮咚咚的弹奏。有纺织娘如古典仙女一般,总是手持团扇,在庄稼地的回廊间轻移莲步,细细的吟唱。
蟋蟀是隐居田园的乡土诗人,总是站在一株庄稼的身后,或者栖身在一朵硕大的南瓜花里孤芳自赏,发出长一声短一声的吟唱,或者感叹。
河边稻田里,一颗夜露终于忍不住的跌落了下来,又在一朵荷花上滚动的晶莹。小河边湿漉漉的渠沿上,一声蛙鼓如冲天炮一般弹跳而出,那简直就是冲锋的号角,一霎间,一千只一万只青蛙同时歌唱起来,蛙声此起彼伏,顿时,如乐团演奏田园交响曲一般雄浑宏大的使人震撼。
上天呵,我蓦然感觉,一千首一万首的唐诗宋词,仿佛如长江黄河之水一般从天而降,不但冲刷洗涤净了我周身的三万六千个毛孔,淹没了我的头颅,还淹没冲洗进我的整个灵魂,渗透进了我这个庄稼人鲜活的生命。
在辽阔的乡村原野上,在原生态的瓦舍街巷之间,在那如母亲乳汁一般皎洁的月光之下,我站在庄稼地边突然明白:原来,我也是一位古典诗人。
一地月光
这是乡村庄稼院的日子,南瓜丝瓜豆角挂了满架。墙角的一丛竹子,碧翠碧翠的、湿漉漉的挂满了露水珠儿。小风儿一吹,便竹影印地,露水就啪嗒啪嗒的跌落下来。门前菜圃里的秋虫,发出一声又一声唧唧唧的吟唱。而此时,月亮正从村外大河边杨树林毛茸茸的枝桠间爬了上来,就像树梢上挂了个硕大的白玉盘,明晃晃的耀眼。
月光的脚步,是悄无声息的,她渐渐的爬上我院前矮墙。她又仿佛是一位羞答答的少女,摒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穿过我院内用麻石铺就的小径,并且给通道两旁的花木上洒了一片白花花的烂银。那月光啊,又如一片瀑布一片天水,哗哗啦啦的从天而降,明晃晃是铺了满场满院,一时间,小院里树影参差,竹影乱摇,那些在夜间开放的植物之花,比如扁豆花、丝瓜花、南瓜花,以及大丽菊、秋葵呀等等、等等,都散发着一股股芬芳之气,使整个农家小院里笼罩蕴含着一种植物的天籁的气息。
我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不愿看那千篇一律的电视剧,就坐在院里的一把青藤椅上,搂着孙儿孙女给孩子们又讲开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我二哥到家里来闲聊,我便端出一盘黄瓜和一盘线辣子炒青西红柿,二人一盅又一盅的喝开了小酒。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嗅到了田野里有一种比包谷酒还要浓郁的稻香。而蛙们是越来越放肆了,到处都能听见它们的歌唱。
月光如水,月光如水。
身边是竹影,虫吟,蛙鼓,花香以及植物们散发而出的清新之气。在这样月光皎洁的秋夜,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无比的愉悦和欢喜。那么,就让这满天满地的月光如河流一般流淌进我的灵魂里吧,就让这月光冲洗净我的世俗功利之气。然后,就让我在这一地的月色中,变成一棵栖满了小鸟的大树,或者变成一株沉甸甸的稻谷。
雨中健步
文/李福寿
傍晚的天空,云片被撕得七零八落,吸入夕阳余晖,泛出水水的曙红。北天阴云密布,也许正下着暴雨,只缺几阵猛北风,将那场暴雨牵来。不知为何,我有些期待,渴望它们“来得更猛烈些”。
但正吹着的似乎是东风,不怎么劲,一阵一阵,从城中山的丛林冲出,从城市的水泥丛林绕来,带着太阳炙烤后的懊热,也隐隐携着青草和灌木的青香。铺满地砖的人行道上蒸腾着温热气,氤氲着城市街道复杂的气息,其间偶尔会从未及收拾的垃圾桶幽来腥热的馊臭气。
健步,在夕阳余晖中。到天空黑云感染城市街灯的红晕,我已经汗流浃背。一阵耸动道旁树的凉风扫过,远天滚来隆隆雷声,类似巨大的石磙在铺满砂石的铁板上滚动,滚动,终于失去依托,凌空砸下,落在铁板上,炸雷震耳欲聋。这个雷有点像发令抢,雷声甫落,风持续扫街,雨稀稀疏疏洒下,雨点很大,砸得地上风中树叶纷纷欢快跳动。我的头顶开始咚咚咚如指敲天鼓般承受雨点的敲打。疾走中,我将手机、手串等怕水的物件全塞进包包里。
风势渐猛,雨点渐密,本来早已湿透的衣衫裹粘在身上,而雨水劈头盖脸,一条条一绺绺满头满脸淋下,朦朦胧胧冰冰凉凉灌进前胸后颈。衬衣早已失去了它残存的护体作用,变成了羁绊和累赘。双腿已经能感受到长裤湿透的重量,皮鞋灌满雨水,脚在鞋底打滑,脚步踏得鞋汩汩作响。
脱上衣,脱鞋,全系挂在包包上,连同包包甩到后背,这样跣足赤膊,冒雨前行,有直接、硬棒的洒脱。这才是流浪汉赶路。雨水浇在身上凉飕飕的,而脚板踏着的渍水却含着太阳的余温,恰似阴冷雨天特备的安慰。
风越来越猛,雨越下越大。路灯初燃,雨雾迷蒙。百米外树影阴翳,人影憧憧,路上顷刻成渠、成河,未及及时排下的雨水在街道上涌流,雨点密匝匝打在街河上,泛起繁花水雾,雾气平地升腾,模糊了街路。偶有汽车亮着惊恐的双眼在街河上乌龟一样爬行。我不用太努力就能超越它们行进的速度。
雨水汗水劈头蒙面,不用擦头擦脸,只管抬头挺胸迈步。空气中弥漫着冰凉清新的雨水气(据说雨中富含负氧离子),呼吸起来轻松、通畅。雨中5000多步下来,刚好走到我所居住的小区门口。奇怪的是,远天一声闷雷之后,风仍然摇曳着街树,而雨却鸣金收兵了。
简直是用一场完美的雷雨送我回家,谢了。
风吹过丛林
文/胡晓江
我照例走向那片丛林。
走向那片丛林,不为了什么,就为了漫步,就为了融入那片野地。尽管那种融入,仓促、肤浅、浮光掠影、装腔作势,但那又怎样?你来与不来,野地依然在那里,丛林依然在那里。每次走入,我的内心便宁静起来、澄澈起来,其感觉不逊于一次高品质的远足游历。况且,没有喧嚣,没有拥堵,不设围墙,不用门票。
石质甬道,伸向幽暗的丛林深处。樟、梓、栎、桂、枫、槐、银杏、杜英、石楠、红李、樱花等树木,组成了那片摇飏葳蕤的丛林。丛林分做两大块:东山和西山,是经过公园化改造的天然山体。东山、西山之间,有现代气息的铁便桥相连,灰色的铁桥及上下铁桥的台阶,搁置条形的防腐木,是流行的园林设计风格。西山北麓,有池塘三口,为天然水体,更添雅趣。山不高不大,但依山就势的甬道、石级还是相当考究,亭台水榭点缀其间,颇得造园玄奥,路随山转,曲径通幽。急的话,走上一圈至少半个时辰;不急的话,可以晃悠一上午或一下午。
我又一次在丛林漫步。春来了,在丛林里萌动,在枝叶上萌动。风乍起,吹拂着丛林,梳理着丛林。那“呼呼”的东南风,暖暖的,越过密密匝匝的树冠,扫过无数挺直的树干,卷起满地的落叶,撕扯下树上的陈叶,向西北方向劲吹。风在劲吹,而阳光仍在丛林之上朗照着。没有丝毫杂质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冠,洒下好看的光影、光柱、光斑,使坡地上的丛林,显出幽远的纵深和分明的层次。丛林无人,便是空山。空山寂寥,空山里的行者,除了我,便是风了。
我看到了风,不,我被风夹裹挟着、推搡着、亲昵着,那么真切地、那么近距离地感受到了风。风,时疾,时徐。疾时,万马奔腾,却见莽苍苍的丛林里“无边落木萧萧下”;徐时,悄无声息,犹如翡翠般千年不动的深蓝。
风,改变着丛林的秩序和节奏,使走过深冬的迟暮丛林别无选择地拥抱春天、走向春天。春,可以绵柔如水,润物无声,船过无痕。而春的另一面,则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地裂山崩。春,要使一棵树,一片丛林,变成春天的样子,有的是办法。艳阳照拂,使树木复苏;春雨飘洒,使树木萌芽;春雷震动,使已经醒来而又恹恹欲睡的树木再次惊醒。若是树木还在沉睡,还没有变成春天的样子,春也会霸蛮,也会发飙,任暖风呼啸,横扫丛林,使冬天舍不得飘落的枯叶、陈叶萧萧而下,使害羞迟疑的叶芽绽放舒展,使含苞待放的蓓蕾鲜花盛开。
稍后几天,有风有雨。我再次步入那片丛林时,东山、西山仿佛被谁打翻了绿色颜料,果然已是春意盎然、春山在望了。
红尘滚滚,芸芸众生。熙熙攘攘之中,我们总是忽略了四季的更迭,错过了春的翩然而至,又错过了春的悄然而去。
蓦然惊望,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我们总是犹疑迟钝,以致茫然无视。年复一年,春来春去,我们麻木不仁,甚至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叹都没有了。被疏忽和忘却的,岂止是风。有次在一座山巅,一轮红色的月亮挂在向晚蓝莹莹的天际,我惊呼“红月亮”时,周遭的人群却不以为然、不为所动,仿佛月亮本就应该是红色的。有次坐车经过一个群山环抱的隧道口时,雨过天晴,一道彩虹的一端恰好落到公路旁的山麓,触手可及。我惊呼“彩虹就落在这里了”,周遭的人群睡眼惺忪、毫无反应,随着汽车的疾驰而过,将难得一见的落地彩虹抛在了身后……
人生过于匆促,总会遗落一些什么。美国的瓦尔登湖曾让多少国人为之沉醉、神往,但平心而论,中国类似的湖泊还少吗?恐怕少的是那种沉潜的心境和透彻的体悟。中国古有桃花源,那是梦的伊甸园,也是灵魂的乌托邦。为生存计,为生存累,今人似乎难有这样的耐性和雅致了。
然而,瓦尔登湖、桃花源、终南山,抑或某处荒芜的野地,始终是人类精神高处的圣地。张望、凝视、徜徉、冥思苦想,野地不拒绝任何一个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行者。这样看来,野地情结又总是生生不息,并未真正走远。
山东作家张炜曾想融入野地,野地成为了他的精神高地。但在他《融入野地》的原文中,极少描摹真实野地的文字,而只是意象的陈述和叠加。野地,原只是一种寄托和向往。韩少功写《山南水北》,被视为中国版《瓦尔登湖》,实则是他短暂“隐居”时的皈依泥土、亲侍农耕。成为野地的一份子,也就无所谓野地了。新疆作家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还有新疆作家李娟的《冬麦场》,写的都是故土,却又是故土与野地的交媾。北京作家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对生命的感悟之妙、省察之深、思辨之透,使原本寻常的地坛之旅得到升华。地坛是他思想的母体,而又何尝不是他魂灵的野地?若匆匆如摩肩擦踵的游客,若史铁生不是轮椅上的史铁生,能做到吗?
风,吹过丛林、泉,或者树下的幽兰。
有丛林的地方就有银厥
文/兰草ygl
新西兰神奇之处在于,只要稍微远离一点城市,就能看到高大笔直的原生树木与年代较新的杂木林穿插相当自然原始的风景。在这绵延的层绿中,生长着大量的蕨树,遍及新西兰南北岛,其树叶被公认为新西兰国家的标记。
为什么会公认为国家的标志呢?有一种说法解释:这些喜欢湿润也适应干旱长着细密枝叶的植物,曾与恐慌龙相依相伴。毛利人初到新西兰时,发现了蓬蓬勃勃遍地蕨树生命力极其顽强,叶背能发出银光,惟有新西兰独有。后来毛利人将根作为一种食物充饥,蕨麻根茎肥大壮实,枝干的棕色细毛,是天然的建筑材料,毛利人喜欢用来围墙盖房。蕨树的嫩芽枝叶简单回味无穷的线条,又给了毛利人以独特的艺术启迪。
新西兰蕨树品种多达180多种,矮小的如同青草,高大的有如参天乔木。因此有蕨类植物园之称。在树丛中、岩缝中、山坡上、树枝树杆上,特别是潮湿多雨的地方,到处生长着蕨树。花籽随风漂落,长出原叶体的矮的蕨类,蕨类植物生命力顽强,移植容易成活,如遇大风折断,可不扶自立。在众多的蕨类植物中,银蕨被视为蕨类植物之王,如同加拿大的枫叶,被人们视为珍宝。银蕨的叶背的一层银灰色,在月光下能发出光亮,将其放在地上作为路标,夜色里特别是在森林行走,还会迷失方向。
我对银蕨的认识可以说从帆船赛开始的。那天我们下飞机后乘车去奥克兰,街路和建筑物上到处悬挂着一幅幅五颜六色的各式标语,标语的内容我看不懂,但无意中发现每条标语中都标有一个类似羽毛状的图案,我猜想可能是一种吉祥物。
为我们开车的是位从大陆东北移民到新西兰的中年男士,他告诉我,奥克兰正值世界帆船赛,标语上的图案是新西兰象征性的一种植物--银厥。新西兰国家女子网球队就命名为“银蕨队”,一些国际性的会议,新西兰作为东道主,也常常将银蕨作为一种独特的标记,印在证件上。可见银蕨在新西兰人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的位置。
或许是入乡随俗,他对帆船赛独有情衷,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划船运动在新西兰开展得比较早,每年都举行划船赛。让新西兰人引以自豪的是“黑色魔术号”帆船先后两次夺得美洲杯世界划船赛冠军。谁知举国狂欢腾的余音未了,船队的3位灵魂人物就离开新西兰到其它国家船队效劳去了,说到此先生一脸不解的怨愤之情。或许帆船是新西兰人的最爱之一,在奥克兰的海湾,伴着太阳的余辉,我惊奇地发现,大大小小的帆船在海里神游,星星点点地多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离开奥克兰海湾,帆船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对银蕨的想象力和亲切感越发强烈起来。在新西兰那些天,我一直特别想看蕨,看过了还想看,那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愿望,尽管常常是被异国风情所迷恋,看蕨的愿望不那么明显,或是一种无意识的,但它始终在心里时隐时现着。
第一次认识银蕨,是那次去观莹火洞,在藤蔓攀绕、潮气四溢的蛇形甬道旁长着一片片乔木说,这就是银蕨,是新西兰特有的稀世植物。当年其根曾是毛利人的一中食物,蕨树嫩芽枝叶和弯曲线条,给毛利人很多独特的艺术启迪,他们用于骨、木雕和人体青刺等螺旋形的对称与不对称精美线条变化的线条艺术,是对蕨树枝叶线条的理解的一种再现。
银蕨非花非树,属多年生的草木植物,外观似树,笔直的树干,呈辐射状的树冠,亭亭如一把绿色的华盖。根茎长,复叶,羽毛分聚,叶面是嫩绿色,叶背是银灰色。这种叶色双重性,是银蕨与其它众多的普通蕨类植物的主要区别,足以显示出其独特和珍贵。
观叹不止的银蕨,勾起我一段童年的美好回忆。小时候家就在与北山一湖清水之隔的街里,每到端午节,天刚刚放亮就匆匆爬起来,跟着伙伴们踏着露水去采艾蒿。大把大把的艾蒿毛茸茸银灰色的叶子与银蕨的色泽有些相似。光阴如梭,转眼间人过中年,青山依旧,童心已不再,这样想来,不免生出一丝惆怅。看来,大自然中与地最为贴近的东西,往往最易在人的情感中绵延。
后来我发现,银蕨不仅仅生长在潮湿的山地和树林,而是生长在新西兰人悠闲无虑的生活空间。在街上,经常有穿戴着印有银蕨的T血衫、凉帽的新西兰人从身边擦肩而过;在商店里,标有银蕨图案的各种衣服、礼品、饰物、包装袋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那天傍晚,我们在街上散步,随意走进了一商店,柜台里摆放的一只只造型奇特的表、一条条精巧别致的链和一件件玲珑剔透的工艺品,质的都是金、银制品,透过其色泽和样式,可以折射出百年的沧桑,无疑这是一间工艺饰物档铺。或许是货真价实,或者是珍贵独特,标签显示的价格仍让人有点咋舌。有一只银蕨树叶图案的胸花引起我的注意,银蕨叶胸花有15厘米长,用一条1厘米宽的银带一点点地挽制而成。由于时间的久远,闪闪发光的银色有些暗淡了,但精致的工艺、光滑细腻的图案造型仍很有艺术意韵。经过讨价,20新币成交,这是我新西兰之行最珍贵的纪念。
银蕨于我已经成为一个停止在记忆中的一片景致。
鹿往丛林,不见踪影
文/牧荑
哪里会忘却。在春花将尽,夏叶未老的鼎盛四月里的那一段荒凉生活,我在万眼繁花里瞥见一次又一次和你的重逢。那时候在绿影绰约里你我依稀可见的温柔满足的笑意,敌得过人间夕照。后来的我也会说,我曾见过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温暖的笑意,此世间,也不负余生,无可匹敌。你也曾陪我度过最漫长的孤寂,相依相伴走过深情的丛林和茂盛的繁花以及盛情的阳光。在温柔宽怀的河边相拥低语,深情的耳语与呢喃。这些好时光,我今生都不忘。只希望,你也别辜负。
我原说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可是当长风划破冬日澄澈的晨空,黎明第一眼晨曦刺破沉重的雾霭和云层跌进眼中,像是在深沉的湖水里荡起漪漾,我闭上眼默默承受你给的寒冷蚀骨。我本来为你而来的哪怕天寒地冻路遥马亡只剩一腔孤勇,就算饥食冻土渴饮雪水的勇气,在瞬间坍塌。因为我曾把你当做我的整个世界来拥抱,你却说 你是过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理解,当万物尽失你如遁入丛林深处的麋鹿不见了踪影,我有多绝望我的生机仿佛是一击即碎的千年皑皑白骨。你是不是永远也不能体会,我看见这句话心口像是烫下了一个碗口大的伤疤,疼入骨髓嘴角忍不住颤抖却依旧含笑饮毒酒。
我也曾以为,只要拉着你的手,无论是在哪里,我都感觉像是朝天堂奔跑。后来,我才明白这条路,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走。它没有名字也看不见终点,我的脚下是长满荆棘的孤独漫途。后来,并无人伴我以酒,也无人伴我以歌,甚至或许也无人伴我以终老。 也许为的只是,在百转千回几经幻灭之后,可以见到梦,见到光。我又怎能不担忧,殊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呢。
后来的后来。我不再哭泣却也不会再有那样的由衷欢喜了。无论是我的眼泪还是我的欢愉,都随着你的离去,像风一样地,被你带走了。我不怨亦不嗔不痴,只是也不哭不笑,多么讽刺的现状,一个人的抽身而退竟会让我的面容表情支离破碎。风逝尘花,缅怀孤独。我手心仅剩下的余火,也迟早 要化作灰烬。无可厚非。
我们总是要听见大风吹过峡谷,才懂得风声。
我们总是要看见繁花悉数凋谢,才知道缺憾。
我们总是要亲眼看见破碎沉坠,才相信会有得不到的宿命。
只是不晚也不适时,只是命数将近的时候我们知道我们为自以为的爱把人生消耗至尽,所以我们筋疲力竭,却又无谈怨悔。到最终也总算能平静地说,生命中 有人闯入,也有人离开。仅此而已。爱过的人后来分开了,深爱的人后来不爱了,曾经如此亲密的人后来比陌生人还要无情冷漠,他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读不出他们心里任何一点波澜。
走了也就是走了。
后来我学会一个人生活,学会松开抱着你的背影的双手。拥抱初夏群山,和苍茫的暮色,还有流连的芦苇。
雪之思
文/赵玲萍
好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原野四下一片苍茫,瞬间,恍若步入一座白雪宫殿。莹白的树,莹白的草,莹白的灌木丛林,一个晶莹剔透,粉妆玉砌的世界。大自然,大手笔,丹青奇绝!
漫天飞雪,山野茫茫,天地间一片纯粹雅洁。满山草木一下子披上了缀满珠玉的霓裳羽衣,高耸的白杨树、刺槐树、核桃树,各具意态的灌木丛林,被盈盈白雪缀结成一株株、一簇簇琼花玉树,冷峭清俊。千山万壑,开满了一株株花树,绵亘十几里,姿态万千,壮观绮丽,美得盛气凌人。
松树傲立,松针覆雪,朵朵簇簇,如蓬松的花瓣、大朵的冰菊。松雪两相傲,却也融合相映,让人陡生天人合一的玄妙感。
雪白的田野张开广袤的怀抱,轻轻浅浅的村庄似梦似幻。一阵微风,枝桠摇曳,那蓬松松的冰条儿、雪团儿亦轻轻摇曳。
雪,轻悄悄的,没有惊动一个人,哪怕是大树杈上鸟巢里的梦,温润轻盈,剪影一片柔美,清凉沁心;雪,玉璞的品质,纯真的氛围,把冷漠和颓废清洗,赐给人向善的美德与活力;雪,翩然盛绽,不负使命,完成一场季节的交接,开启一季生命的新起点,喜悦油然而生!
大自然奇幻的手指,在你不经意间变幻出了万千物象,给人无尽遐思。雪,洒下春华万朵,轻盈清冽,有无声的香氛,漫过田野,唤出童心,清清润润。我要到孩子们中间去,聆听那无邪的笑声,和他们一起堆雪人!
聆听丛林
文/黎阳
那天,我独自去了灵隐,其实,去灵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燃一柱幽幽的佛香,以求得神灵的庇护,也不是为了念一句虔诚的祷愿,要找回前世的根缘。只想,真的只想,在这蓬勃的季节,呼吸雨后初霁的自然蒸腾的水气,沐浴满目葱荣的丛林释放的清新。
道路上残存着夜雨的湿度,枝叶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雨滴,让人分明感受到了那场夜雨的气息,想必那场雨有点大,想必穿透了黑夜笼罩下的所有生命,那样的磅礴,那样的淅沥。
乔木和野草像是刚醒来的一群孩子,探头探脑地打听着雨后的朝霞该何时现身。那些淡黄的、粉红的、微紫的、雪白的花儿,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珍珠般撒落在草丛里。一只松鼠从草丛里窜出,惹得周围的野草一阵惊慌,发出“噗哧,噗哧”的声响,小松鼠很是机警,它看到了我,把我对它的一个微笑,一个友善的招呼,误以为是不怀好意的攻击,眼睛里透着惊恐,调转头一溜烟地消失在草丛里,很快,松枝上就有瑟瑟的动静,那只松鼠早就窜上了树叉,忽闪的眼神又多了一些狡黠与好奇。
太阳悄悄地爬上了树梢,我在枝叶的缝隙里看到了她的身影,在路边的空地我停住脚步,神情专注像虔诚的朝圣者,朝拜我的蓝天,我的白云,我的永恒崇敬的太阳之神。雨后的朝阳灿烂而红艳,像刚出生婴儿鲜嫩的脸,你可以久久地注视她,她绝不会拿锋利的光芒来灼伤你的眼睛。远山似乎离我近了些,天空显得更加的蓝,七月的云摆弄着各种优美的形姿,朝着东边太阳的方向缓缓地前行,那是一朵朵抒然飘逸的洁白,更是一个个庄严神圣的追寻。在蓝天下我以圣洁的名义预订晴朗的心情,我对太阳说,就让我成为不泯的光焰吧,让我描绘朝霞的瑰丽,黄昏的金影。
我以闲漫的节拍感受这一路湿润芳香的气息,我把满目的翠绿一帧帧一频频收入眼底,植入周身每一个充满感动的细胞里。我读着茂林斑斓灵性的脉络,读着生命透绿透香的纹理,真的就有了一种冲动,想挥毫泼墨成就一幅绝妙的水墨丹青,布局是你我曾经忆起过的意境,神韵是我们共同的爽朗的心情。
偌大的一片楠竹林,在不经意间,就进入了我的视野里,在竹涛的感召下我走向竹林深处。
踏着松软潮湿的泥土,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记忆,一幕幕久违的影像,蒙太奇般呈现在我的脑海里,碧波荡漾的荷塘倒映着婀娜多姿的垂柳,布满青苔的石板古桥护卫着潺潺流过的小河,一条羊肠小路蜿蜒穿过青草地,几颗古树迎风招展仿佛诉说着悠远的风雨寒霜,一片楠竹林青纱帐似地绵延很远很远的地方。
眼前的楠竹林和我记忆中那片似乎一个样,都有着刚直挺拔、虚怀高节的气度,弥漫自然音韵的绿幕,袒诚着如梦似幻的愿境。
一根根楠竹,笔直地伸向天空,一样的高大,一样的粗壮,枝叶或疏或密层层叠叠地遮挡在我头顶的上方,宛若一个巨大的绿筛,阳光从晃荡的绿筛上漏了下来,十分祥和地牵连在一起。弥漫在空气里的水气透过光幔,慢慢地变幻成了一片片飘散的雾迷。水珠从那些竹茎的上端滚落下来,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绽放着璀璨的光芒。是昨夜的雨滴,还是今晨的露珠,抑或就是雨和露的结合体,珠泪浸润了竹的全部身心委婉凄丽,所以,整个竹林显得格外的动情。
竹是连片连片地生长的,只要有根就会自然地长出来。竹根在泥土里绵延伸展,用执着的进取,扞卫着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的领地,见证春风秋雨,寒来暑往。对于竹对于竹林,我产生了一种由衷地敬意,我敬畏她们的气节,她们的顽强与坚定。
很多时候,我是用匆忙回敬了渴求的心情,残存于脑海的记忆,是曾经被忽略过的那样一片过往的葱郁。其实,真的是亏欠了大自然的那样一份款款情深,亏欠了无时无刻不在凝望着我的所有的生命。我不想用黑格尔或是苏格拉底的名句来诠释我对眼前的美好的认知,我承认他们那些名句的经典与精深,但绝对不能描述我对现时的美的亲身感知的精度。自然的美是自然赋予人类的长久的依恋,这样的依恋是带给心灵的体验,是感动,同时也是一种感恩,我相信我的眼睛,更认同我的心情。
走出竹林已是离灵隐寺很近了,寺庙里的梵乐伴随着佛香不时地传过来,想必,那是对生命的另外一番诉说,是在用另外的一种方式触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