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杨梅的散文
关于杨梅的散文(精选6篇)
梅子熟时
文/邓小鹏
盛夏的黄昏,我在街上散步,走着走着,走进了一条小巷。路两旁树荫如云,特别清凉。偶尔有一两棵杨梅树,枝叶更是茂盛,叶儿绿得发黑,浓枝密叶间露出红色的杨梅。主人正在摘杨梅,热情地请我吃杨梅。我摇手谢绝:“怕酸,不敢吃。”主人说:“这是杂交杨梅,甜着呢。”可是我嘴里蓄满了口水,仍不敢尝一颗,倒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小时候,为了摘杨梅,我们带着干粮清早出发,爬高山,钻深林。像探宝似的在山里转悠寻觅。发现一棵杨梅树,伙伴们蜂拥而上,把杨梅连青带黄摘个精光。半生不熟的杨梅嚼在嘴里,尽管能酸掉大牙,我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几颗杨梅,啃几口干粮,喝几捧山泉水,真甜!真幸福!
我们把青梅带回家,放在稻草窝里煨着。它是我漫长的期待。每天早晨起床后,我就去看一遍。发现青中泛黄的杨梅,就选出来,分给弟弟妹妹吃。弟弟妹妹吃得很开心,张开缺牙的嘴巴笑着说:“哥哥,真甜!”可是,我觉得他们的缺牙好像是被杨梅酸掉的,而且以后再也长不出新牙了。
后来,弟弟妹妹的牙齿都长齐了;倒是如今的我没吃一颗杨梅,却掉了不少的牙,连大街上熟透的杨梅都不敢尝一颗。
人生就是一颗杨梅,童年虽然青涩,但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晚年的幸福,就是从前的回忆。
家乡的杨梅
文/语过添情
盛夏,同几个朋友开车到着名的柳州三江侗族自治县程阳景区游玩,在观赏了古朴美丽的风雨桥、吊脚楼、水车和梯田等侗寨风光,欣赏了侗族民族歌舞表演,品尝了别具风味的侗族餐饮,领略了独特的侗族民族习俗之后,我们来到了风雨桥。
大多数的侗寨修在河溪两旁,跨水而居,因此,凡有侗族人聚居地区,有河必有桥,桥上有廊和亭,两旁还设有长凳供人憩息,既可行人,又可避风雨,故称风雨桥。
坐在桥上长廊的凳上向远处眺望,只见溪河蜿蜒而来;桥的两边,果林满坡,翠木簇拥;田园果地,一片繁忙。
我们正当为此情此景致所迷醉时,却见几个侗族妇女肩挑竹箩吆喝着向桥上走来,因听不懂侗语,也不知道说些啥。走到跟前,才知是来兜售杨梅的。
啊,久违了的杨梅。竹箩里红彤彤的杨梅是多么的新鲜,似乎还散发出山野雨后的气息,清新怡人;那形状,一颗颗圆鼓鼓,亮晶晶,像玛瑙,如珍珠,小的如龙眼,大的如荔枝,个个色泽艳丽、水泽光亮,惹人喜爱。望着这颗颗鲜嫩欲滴的红果,口腔里禁不住涌出了许多口水,真是“望梅生津”。我压根就不问价钱便买了五六斤与朋友在长廊上吃了起来。
啊,久违了的杨梅味。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上杨梅了,随手抓了几粒便往嘴里送。有个朋友提醒说:“去洗干净再吃”。我顾及不了那么多,送到嘴边吹了吹便一口咬了下去,啊,久违了,甜丝丝,略带有点酸,酸甜可口,这味感觉真好,由不得我慢慢咀嚼品味,便一咕噜连肉带核吃掉几十粒。渐渐地,总感到味道有点不太对,比起我家乡的杨梅来,多了一些甜、少了一些山野里的酸和特殊清香。我问:杨梅是哪里产的。他们说:就是本地产的啊,抬头看,山坡里都是。此时我才注意到,远方山坡绿树上隐隐约约地泛着一片红红的色彩。原来,山坡上一层层整齐有序的果树是侗族人种的杨梅树。
没多久的工夫,五六斤杨梅被我们一扫而光,吃着这硕大而又甜甜的杨梅,我想起了家乡的杨梅,家乡的杨梅虽然没有这里的那么大个,也没有这么甜,却有着山野的原汁原味,还是觉得家乡的杨梅好。
杨梅酒
文/钟穗
每年的夏至前后,正值家乡的黄梅天。那滴滴答答,滴也滴不完的梅雨和到处泛出的阵阵霉味,总让人心烦不已。然就在这样一个不怎么令人舒心的时节里,点缀在芳源绿野中的杨梅,却一簇簇飞霞溢香了起来。
作为一种深受世人喜爱的佳果,杨梅属于秀色可餐的典范。除了鲜食和制成蜜饯外,它们还能像葡萄那样,酿成红粉佳人似的美酒,令人长期沉醉于它的甘醇回味之中。
与一些动辄千元的名酒相比,杨梅酒只是毫不起眼的草根之物。但真要泡制出甘甜清冽的滋味,其实有不少讲究。从选料到制法,只要一个环节的不慎都会使泡出来的酒不尽如人意。
每次泡酒之前,我就开始留心起市面上白酒的行情,这是一年一度的必做功课。白酒最好选清香型,浓香或酱香型的白酒会掩盖杨梅的自然香味。而在之后的泡制过程中,由于蒸发加上被杨梅吸收等因素,会造成酒的度数降低。因此,酒的度数须足够。
至于杨梅,以乌紫的品种为宜。用清水冲洗后,置于通风处沥干,再投到已倒入白酒的玻璃瓶中。随着杨梅一颗颗“咕咚咕咚”蹦到酒里,酒香便溢出来了,直往鼻孔钻,让人忍不住舔一下溅到掌心里的酒花。
值得一提的是,杨梅不能投的过多,一旦高过白酒,便易变质。此外,可根据个人口味,往酒里放入冰糖或调以蜂蜜,使酒味更醇和,更易入口,当然,也更教人难以将盏放下。
杨梅酒的浸泡阶段,是充满喜悦的。除了对之后启封尝酒的日子无限向往之外,还有时不时从储藏间取出瓶子,心满意足地透过玻璃欣赏演变的美丽过程。
初入白酒的杨梅,那“嘟嘟”地冒出的小气泡,会让人联想到熟睡的孩子,轻柔甜蜜的鼾声。等到白酒和杨梅有了一定时间的交融,酒精大多被杨梅吸收后,原来的透明色开始被杨梅汁染得红艳起来,且一日比一日美丽动人。
而曾经一身红装的杨梅,则像沉静的果中仙子,悄然换了淡颜。只是,纵然红颜老去的它们,依然能云淡风清地将自身的芬芳愈陈愈香。一如实现了气质涵于内而形于外的人生,当得上圆满。
杨梅酒的浸泡时间,可依个人口味而定。若是喜欢吃酒中的杨梅,泡的时间不宜太长,六七天即可。此时的杨梅,清甜中带着几分醉意,食来妙不可言。于我而言,更着重于品这瓶中之酒。杨梅酒,越陈越醇,且治疗腹泻、肠炎的效果也更佳。因此,要么不泡,杨梅一入酒,非经年不启封。说来也怪,杨梅酒存个数年都不会坏的。
终于到了甜蜜果香与酒的醇香扑鼻而来,连空气中都溢满芬芳的启封时刻。先从瓶中取出几颗被白酒浸润的杨梅。那杨梅,入口已非外表那般和善。记得儿时的我,便曾领教过它的厉害。咬开的瞬间,就被一股辛辣的白酒味给呛住了,加上次第尾随而来的甜味、酸味,一时间,酸甜苦辣尽在嘴中。当时的面部表情,想必会让旁人看得眼花缭乱。
或许是那次的深刻教训,造成了我至今仍更中意那郁红绛紫中透着晶莹的杨梅酒。浅呷一口,伴着并发出的“啧啧”声,荡气回肠却又余味绵绵。
遂于这闷热的天气里,一盏接一盏,一杯续一杯,悠悠自得地品着这被南方的烟雨浸润出酸与甜、美与艳,在似醉了去的微醺飘然里,悄悄将这份闲淡珍藏。
醉人家酿
文/华明玥
在苏州老城,秋风一凉,到朋友家做客照例是要喝酒的,主妇自酿的花果酒装在粗口瓶里,闪烁着金橙色、玫红色或琥珀色的光亮,瓶身上简简单单贴一张白纸,上面是朋友家六七岁孩子稍见稚拙的字:青梅酒、杨梅酒、石榴酒、玫瑰酒。讲究点的人家,瓶子的软木塞上还绕系一小纸牌,写上果实和花朵入酒的日期。
说起来,苏州人自制的花果酒,都不可能拿五粮液那样的名酒当基酒,苏州男人就算在政府部门任要职,也鲜少乐意在外面喝酒,家里也不会有成箱的名酒储存,苏州女子治家极严,对夫君的教诲往往是:花自己的薪水喝自家的酒,心里踏实。想喝好酒我来造,你先去把那糟烧酒买来。
花果酒的基酒,就是做黄酒剩下的糟料,经过再蒸馏冷凝出的白酒,度数很高,脾气有点像小炮仗,完全不像吵架也带三分唱的苏州人喝的酒,但是别急,这酒十斤二十斤地买回来,是要用时令花果再次酿造的。懂酒的人,通常会赞主妇酿的酒“憨得唻,一丝性子也不外泄”,就是说,果香要与酒香融为一体,中间一丝寡白的水汽;另外酒体要如君子一样脾性圆融,虽明察秋毫却不见锋芒,所有的刚烈都已化作绕指柔。
比如桂花酒,讲究要用丹桂和金桂按一半对一半的比例加糖腌渍,最后将桂花酱加入糟烧酒中,这样酒体才会呈漂亮的金橙色,而丹桂的蜜香和金桂的清旷之香缠绵悱恻,使酒香更为丰富饱满;再如石榴酒,一定要取中秋之后的临潼石榴,单个果实要到斤半以上,剥出石榴籽投入酒中,等一个月,酒就呈清澈透明的淡玫瑰粉色,娇憨欲滴,还没有入口,色已醉人。
苏州人酿酒一般要全家总动员,比如酿杨梅酒,一定会自家开车去买东山的圆刺杨梅,这种杨梅当地人叫“乌梅”,比之叫“刺儿头”的尖刺杨梅,汁多味浓,却也不耐存储,从枝头采下的当天就要入酒,第二天味道就会走样;酿玫瑰酒,也要自家开车去吴江的玫瑰基地,买那种朵型不大的本地玫瑰,又红又香,和着露水采下,马上加一倍白糖腌渍,然后一斤玫瑰酱加六斤酒,要放足120天才能喝,此时,外面已经是满地落叶,踏上去都有脆声了,玫瑰酒也呈动人的紫红色,为了庆贺玫瑰酒酿成,家里是要专门蒸大闸蟹的。
一家人团聚,包括夫妻两人,孩子,老先生老太太,就着些苏州家常菜,三斤玫瑰酒就喝光了。苏州的文化讲究男女平等,决不会看到北方人家只有父子两个在喝闷酒,婆媳在灶下吃面条的场景,苏州女性,从做姑娘到做母亲,再到做婆婆,桌上永远是有她的一杯酒的,更何况,像玫瑰酒这样芬芳的酒,本来也是为这世上敏感、多情的灵魂酿造的吧。
人都说,爱喝玫瑰酒的苏州男人,也有柔婉、周详的一面。但与之处久了就会发现,苏州男人那种不谗媚、不入流俗、不沽名利、自得其乐的品性,哪怕偏柔婉些,也是其他地方的男人学不来的呢。很多苏州男人,孩子上学12年,所有的早晚饭都是他烧的;妻子的闺密上门,菜是他烧的,咖啡是他研磨的;丈人丈母的养老,由他全权负责,他尽了所有的责任却又毫无憋屈之意,这种胸怀是怎样炼成的?
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妻子手酿的数种花果酒上,一觑端倪;从他妻子冬天帮他把黄酒暖好,初秋帮他把酒杯冰得发脆,而后静静注入杨梅酒的默契中,见识到苏州男人的底气之所在:他早就被充分地尊重,他的眼界从来就没有受到过约束,他的逸趣从来就受到赞赏和鼓舞,那他何必以暴烈的方式,来证明他是男人和一家之主呢?
就如同花果酒,入口甜柔,烈性尽收,可不等于后劲不在。
又是一年杨梅红
文/台州未央
雨是六月的常客,从杨梅挂上枝头,到夏日的红晕染上枝头,雨缠缠绵绵地相随。雨中的杨梅似江南少女,水生生地立在枝头,迎风而笑,若闻得人来,羞涩的红了一片。雨中杨梅美则美,只是苦了摘梅卖梅人,细雨中一早摘梅,不能带斗笠蓑衣,攀着湿滑的树干上树摘杨梅。细微的动作就会引得豆大的水滴往身淋,刚仰着头摘头顶上乌黑的杨梅,一不小心,水就滴到了仰望的眼里,一时间难受得睁不开眼睛,一次摘梅,必得湿透了一身衣衫而归。
密密绸绸的江南雨浪漫而多情,“又是一个梅雨天,山上的杨梅又落了一地。”母亲眼里的雨没有那么的多愁善感,只有一个农人的感慨。
小的时候,我家里就种有七八棵杨梅树,那个物质贫困的年代,零食寥寥无几,一到六月杨梅红,红艳艳的杨梅一挂上枝头,只引得一帮人眼里馋味十足,喉咙里只听得咽口水的声音。由于贫,引得杨梅树下不时有偷摘之人,或是解馋或也有贪心之人偷摘几篮子,卖钱补家用。所以每到杨梅一红透,暑期一放假,清晨母亲必早早地叫醒贪睡得我,带上一张带补丁的旧草席,牵上家里那头“哞哞”叫的老黄牛上杨梅山看守杨梅。
我家杨梅山座落在一个小山坳里,山坳外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脉脉地流淌。看梅时在村里东家西家唤上几个梅山相近的小伙伴,一到梅山,扔下手中东西,赶着老黄牛往山中一放,牛晃着笨重的身躯悠悠在踏入青草丛中,梅山上小溪边就是我们年少时快乐的天堂。长在水乡的小伙伴小美、阿勇都是游泳的好手,我却是个旱鸭子,抓鱼捉螃蟹也不在行,常常是他们抓到好几条了,我鱼鳞也没摸到一片,不过这也没有减少小溪带给我的乐趣,几次抓螃蟹未果,得出了偏道的办法,拍被螃蟹的前脚夹到,找一块平扁的石头从背上快速地压住它,再用食指压上背部,大拇指从后面伸到螃蟹的肚子抓住它。有时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哈,惹来小伙伴们的一阵大笑,也乐得我忘了痛。
玩得累了,铺上旧草席,趴在席上数着地上忙碌的蚂蚁,逗一逗草丛里的蚂蚱,说一说悄悄话。抬头看山上,看看老黄牛还在不在?忽地发觉牛儿不见了,慌得几个小伙伴漫山遍野地找,不想老黄牛吃饱了躺在大树下悠闲自在地反刍,气得我想踹它几脚,可一对上老牛水汪汪的大眼睛又让我心生爱怜,只摸了摸老牛的头算是惩罚。
馋了,个个似小猴子三下二下就爬到了树上,脚一点,手轻轻地一掂,一个个乌黑诱人的杨梅就落到了篮子里,再与小伙伴们聚在小溪边,比比谁家的杨梅个大,谁家的好,谁家的胜出就先品尝,在小伙伴羡慕的眼光中,满口都是杨梅的酸甜。我们的中午饭一般都是大人托同村的大人带到梅山的,要是谁家中午饭带的是烙得麦饼,谁就倒霉了,由于贪吃杨梅多了,牙齿都吃酸麻酸麻的,那还咬得动麦饼,只能啃一点点,再含在嘴里软化了再慢慢咀嚼。小伙伴们拍着手在一边起哄,一顿饭也能吃出乐趣来。
时近下午,我们得完成大人们交给我们的任务,捡杨梅树下的落地杨梅,卖给收落地梅的小贩,所得的钱大多交给大人,留下几分作我们的零用钱。夕阳西下,余辉洒满了梅山与小溪,鳞鳞的波光荡漾,闪动着串串夕阳,杨梅叶都似渡了一层金边,微风拂过,频频点头向我们说再见。落日下,我们牵着老牛,牵着夕阳,夕阳又将我们的影子拉长。
杨梅青了又红了,我们告别了童年,青春年少的我望着儿时的伙伴阿勇,心中涌动着不一样的情愫,我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温柔。大大咧咧的我不在放开嗓子对着他所在的梅山喊他,也不再肆无忌惮地在水中摸鱼抓虾,而是喜欢捧一本书,静静地坐在小溪,偶尔朝着他所在地方,羞涩地看上几眼。若是一不小心撞上他寻问的眼神,又心慌意乱地避开。
梅山上,我们彼此似在捉迷藏,有意无意地躲着对方,正着着书,阿勇冷不丁伸手过来:“唉,给你我家的白杨梅。”
抬头一看,阿勇手里托着十几枚白玉般通透的白杨梅,那是他家所特有的白杨梅,(杨梅中再甜的品种)我脸一红,接过他的白梅,转过身来细细品尝。
“阿勇,白杨梅怎么没有我的份呢。”小美在一边起哄,一边对着我做羞羞脸状。
“都给你,都给你。”脸红的我把手中的杨梅塞到小美的手中,拿起书遮住红红的脸。
“哈哈,害羞了。”小美见我举手作打状,忙跑开了,只留下我和傻笑的阿勇。
那一年,梅山也似多情,风也轻云也淡,小溪更温柔了,清清地影印我们的身影,在书中我读懂了少女情怀总是诗,在他的眼中我读懂了青梅竹马。
一年又一年,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地富裕了,我们各别了看杨梅的岁月,走出了学校,走向了不同的生活。
又是一年杨梅红,品尝着酸酸甜甜的家乡杨梅,想起那段纯纯的初恋,祝福远方的阿勇平安快乐!
故乡的杨梅
文/黄渺新
故乡多山,山上多树,树中多杨梅。我们那个小山村,村前村后,林子里尽是枝繁叶茂、浓阴片片的杨梅树。
我家院场下面,是一个陡峭的山坡,坡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杨梅树,那是我们村子里最高最大的一棵杨梅树。其树龄最老,树干粗大,内里空枯,拍之嗡然作响,侧耳倾听,恍如悠久岁月的回音。
那时,我们那个小山村里有十多个少年,成日里干完大人们分派的活儿后,就成群结队地满山野游荡,搜寻一切可以入口的野果子。酸溜溜的枇杷、苦涩的李子、毛茸茸的桃儿、青森森的杨梅,这些还没有成熟,又酸又苦又涩的果子,都是我们成日里寻觅的“美味”。
每年清明节后,杨梅树上那累累满枝的青杨梅,嫩得果核还是软的,我们就猴急地爬上树,急不可耐地摘下它们来吃了。通常,我们每人占据一根树枝,像骑马一样,骑在枝条上。满树的孩子,一边兴奋地晃动枝条,一边叫喊着、欢唱着,一边把那些生青的杨梅果子摘下来,往裤兜里装,往嘴巴里塞。
这样一边摘一边吃,一边喊一边唱,直到吃饱了肚子,装满了裤兜,才从树上爬下来,各自回家去吃午饭。回到家,肚子已经饱胀,再也吃不下午饭。因为不知道耐心地等待果子成熟,尝到的是它们生青时的酸涩,牙齿也已经酸软得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那棵高大古老的杨梅树,由村子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爷守护着。即便我们“糟蹋”完了村子里其他杨梅树上的果子,也没有谁会去摘那棵杨梅树上的果子,它是村子里唯一一棵有人守护的杨梅树。还有一个原因,这棵杨梅树有一个大树洞,洞里藏有大蛇,洞口爬有“鼻涕虫”,我们惧怕这些虫蛇,不敢爬到那棵杨梅树上去。而且我们知道,只有这一棵杨梅树,才能让我们在端午节时吃上又红又甜的杨梅。
端午节这天,和蔼的老爷爷喝过雄黄酒,并把一些雄黄酒洒在杨梅树上,以驱走树洞里的大蛇。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率领着全村的孩子,架起长长的梯子,爬上杨梅树去,开始摘杨梅。
这天就像一个盛大的节日,大人们不分派孩子们任何劳动,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跟着老爷爷摘杨梅。上树前,老爷爷会有一番郑重的嘱咐:孩子们,千万注意安全!然后所有的孩子都爬上树去摘杨梅。每个人一边摘杨梅,一边唱着歌,一边不停地把那又大又红的熟透的杨梅往嘴里塞。
孩子们放开肚皮吃这些杨梅,吃饱了,老爷爷还分给每个孩子一包,让我们带回家去给大人们吃。这天,全村子的人都欢喜地吃到了鲜红的杨梅。
这一天,叫作故乡的“杨梅节”。这一天,也永久地定格在我对故乡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