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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锄头的散文

2023/02/11经典文章

关于锄头的散文(精选4篇)

挖山芋

文/疏泽民

寒露刚过,地里的芋藤便日渐苍翠,庄稼人知道,躺在土层里酣睡的山芋已停止了长膘,只待一把锄头将其唤醒召回家了。

挖山芋一般选择晴好的日子,土壤干湿度适宜,脚踩不起泥。队长的大喇叭一喊,庄稼人蚂蚁般从各自巢穴中钻出来,握镰刀、荷锄头、挑箩筐,不约而同地向后山铺满芋藤的梯田里汇合。

妇女先动手,弯腰弓身,割去满地攀爬的芋藤,裸露出赤条条的地垄。汉子们紧跟其后,高举锄头,“噗”地一声,锄头钻进土层,用力一拉,一只浅褐色肥胖的山芋便跳了出来。继续向前开挖,山芋应声而起,光着身子,沉着翻开的地垄排列,远远望去,就像刚出土的兵马俑,列着方阵,在秋阳里供人检阅。

庄稼人视山芋为自己的孩子,开挖时格外小心。锄头沿着地垄两侧的地沟左右开弓,高举轻落,连垄底土层一道翻起,相当于垫被盖被一起掀,这样挖出来的山芋能保持完整。但也有例外,譬如有的山芋调皮,睡在地沟的土层下,稍不留意,就让山芋破了相,创口流出白色的汁液,沾满泥土,实在有些心痛。

妇女们割完芋藤,便拖着箩筐拣山芋。双手如铰刀,铰去藤茬、毛根,搓去泥土。一只只山芋,如刚出壳的小鸡,叽叽喳喳地往筐里跳。女人也如小鸡,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满脸都是丰收的喜悦。

箩筐满了,会计走过来,用大秤称重,记在本子上。待挖出来的山芋全部入筐、记账,队长便吹响集合哨。大家围拢过来,按劳动力工分和每户人口数,称重分配。分得山芋的汉子抑制不住心头的欣喜,挑着沉甸甸的山芋,脚下生风,有说有笑地往家赶。

秋收农忙,娃娃们也没有闲着,跟在大人后面,帮着捡山芋。说是帮忙,其实是看中了水灵、脆甜的山芋,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拿起一只,在裤子上擦了擦,就嘎嘣嘎嘣地啃起来。大人们心知肚明,人勤地不懒,天佑好年成,满地的山芋,就由着这些小馋猫们一饱口福吧。

在这群小馋猫当中,就有我的身影。但我并不满足于不劳而获,我喜欢到翻挖后的山芋地里淘金。拿一把锄头,将翻挖后的空地再挖一遍,往往会有小小的惊喜。那些埋在土里漏挖或漏捡的山芋,成为我一脸汗水的回报。淘来的山芋,个头虽不大,有的还带有破口,但在我的眼里,它们都是我劳动的收获,是我的心肝宝贝。

挖山芋,是秋末冬初最令人兴奋的农事。山芋回家,娃娃们就有了可供充饥的零食;山芋入窖,漫长的冬天就有了可供果腹的食粮。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挖山芋可算得上一件盛事了。

摇醒一朵花

文/胡伟平

春天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不变的主题是栽洋芋,用锄头在大地上画下一弯弯笔直的沟,让希望的种子深埋进去。洋芋的营养除了大地的精华外,还有牛屎。那头早晚陪我的七岁老黄牛,绳子有点骚味,就连它吃过的草都带着那一股味道。春天里,它吃下去的不仅是草,还有晶莹的露珠。

童年的手,以为紧紧的握住锄头,就可以从大地的裂缝中锄出一朵花来。课本上说的猫种鱼的故事告诉我,种子是会烂在大地里的。稚嫩的双手因锄头的颤动而裂了缝,丝丝血迹蹦出来,勾勒出生命的张力。没有照片没有证据,我渴望梦。时钟摇摆,梦想开始加温了。

夏天

夏天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庄稼开始茂盛起来,生命都是靠阳光和水分生长的。记忆里的夏天没有内裤,全身光光的站在大地,吸收着光和水,比我后出生的苞谷长得比我高了,我问妈妈:我能比他们长得快吗?童年的夏天渴望疯狂的生长。

在一排排苞谷地中间,有一排排的洋芋,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颗洋芋种子会结出那么多比种子更大的生命来。烈日当空照,锄头,依然是锄头,用锄头探索生命,这生命也滋润了我。

记忆中的夏天有一场太阳雨,原本火辣的烈日,蓝蓝的天,灿烂的鲜花,声声不息的虫鸟,被几声雷鸣吓破了胆,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雨掺和着丝丝太阳光撒落大地。搞的大人们惊慌失措,因为屋前还有嗮着粮食。我却异常兴奋,脱掉上衣,在太阳雨里狂奔,沉浸在这个光与影的五彩斑斓的空灵的世界。

秋天

秋天是一个劳作的季节。玉米红薯一股脑的都长熟了,父亲告诫我下午放学一定要早点回家,帮忙收粮食。我开始没有心思上课,担心着家里老黄牛的饮食问题,担心着玉米熟了,担心着门前那一颗李子树上会不会有小偷。

偶尔,伙伴们也会在割完水稻的田里苦苦寻找黄鳝,黄鳝的洞口都是在田埂边上的,而且是两头通的,它怕水浑,只要在它的一边灌入浑水,不一会,它准会从另一头仓皇出逃,定能逮着它。兴尽晚归后,必然挨打。忙着收获,大人们打小孩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打完后,从炕头端上一碗还有余热的饭给你,你会带着哭腔带着泪水带着委屈把饭吃完。

冬天

冬天是个温暖的季节。收获开始接近尾声,期待已久的春节就要来了。把身体裹得厚厚的,上学的时候还要提上一盆火,以胳膊为轴心轮着火盆舞出一个又一个圆,看谁的火燃烧的更旺。这场景,想想都好笑。

天晴的时候,妈妈会带着我一起去山里砍柴。爬上高高的松树,砍下干枯的树枝,储备这一年的温暖。丛林里有野鸡仓皇穿过,好奇于它两条腿比我腿短,为什么就是追不到它。酝酿着酝酿着春节就要到了,妈妈说:今年的雪好松软啊,就像汤圆面一样。

皑皑的白雪,宁静的村庄,袅袅的炊烟,红红的火炉,沸腾的汤锅。妈妈说:今年丰收了。爸爸脸上荡漾着安详的笑容。小孩子们可以随意的嬉戏。鞭炮声响,又是一年过去了。

尾记

美国佬压根不会想到在亚洲的深山老林里的这个村落,总书记也不知道我们的生活,而这就是一个质朴农村人童年的告白。他们不知道地铁,不知道金融危机,不知道iPhone4s,他们只拥有阳光和水分,只拥有生命。时钟摇摆,摇醒了童年的梦。当时种下的那一颗种子开出了一朵花。

是的,我是一朵花。无论远在天涯海角,我只是故乡里的一朵花,吸收着大地赐予的阳光和水分,肆意的生长着。这就是生命。

锄草

文/小女王雨荷

在栽种着油菜的田里,土地上的空地长满了杂草,外婆一人拿起锄头在锄草,杂草一下子就被锄头给“消灭”了,我觉得好神奇!

外婆见我一直站在土地里看她,便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回家拿一把小锄头吧。”我兴奋不已,知道外婆肯定是让我也来体验一下锄草的滋味,我欢乐地跑回家拿小锄头。

到了田里之后,我手拿着小锄头,但不知道该怎么锄草,我模仿外婆的锄草姿势,没把草除掉,反而把泥土扫进了我的鞋子了。外婆见情况不妙,放下手中的锄头,往我所在的土地里走来,教我如何使用小锄头。

我照着外婆教我的方法,试着除了一点儿杂草:左手在木柄上方,右手在左手的后方,拿稳后,把锄头抬起来,从上往下往土里有杂草的地方挥去,但是脚要分开一点儿,否则泥土就会飞到鞋子里面。

起初,我还干得十分起劲,心想:“我一定要把这些杂草除完。”当我把这一片土地的杂草除完一半后,体力渐渐削弱,有点儿体力不支了,所以,我除杂草的速度明显减慢,从上往下挥的力度也比刚开始弱了不少,我命令自己一定要和刚刚除杂草的时候一样,力度均匀,速度很快。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是干活的机器人,我仍然还是放慢了速度,弯着的背也有些酸痛了,我干脆把整个背都垂下来,长长的头发又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觉得好累,明明很轻的小锄头在现在就像有千斤重,我整个人都有气无力,产生了要放弃的念头,外婆也在一旁劝道:“锄草除累了就休息吧。”我想,外婆都来劝我不要锄草的,那我就不除了吧。这时,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两个小人儿,一个则像外婆那样劝我:“你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你都除了很多的草了。”另一个则反对他的意见:“不行,你既然说过要把这片草除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我思索片刻后,还是坚持把这片草除完,因为我要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很快,在我坚强的意志下,草很快被除完了,我虽然很累,但是看到没有一点儿杂草的土地,我心里很是欣慰。

邂逅几把生锈的锄头

文/慕耕堂

那天,在老家的老屋一角,我与几把挂在墙上的生锈的锄头邂逅。

我伫立良久,在它们面前,我似乎恢复了原初的我,我仿佛重新拥有了信仰。

我看见春阳的和煦光线从门缝里照进来,投射在锄头上,有种说不出的穿越感。我被一缕阳光晃花了眼。

我注视着它们,看着时光留下的斑驳锈痕,一下子觉得它们好像几个被冷落多年的朋友一般。一别经年,偶然邂逅,我虽然还叫得出名字,但它们却在年复一年的轮回里无言老去、变了模样。

可它们还是一个个真实的个体,它们身上还暗藏着一幅幅渐行渐远的生活图景,家人还没将它们完全丢弃。或许,有一天,它们还能再次被派上用场。

回忆老在我身体里窜动,我想上前伸手摸摸它,我想把它们摘下来,再次沿着童年熟悉的小路走到田里,让它们在土地里畅游,直至锄头被磨得光亮可鉴。

可我,没有。

我知道,在我从繁重的农活之中解脱出来的这些年里,它们,已被越来越发达的农业机械化赶得越来越远了。

不光是锄头,还有很多农具,一把镰刀、一方犁铧、一架耧车,在今天的农家,都成了稀罕之物。

可是,这锄头里,包含着多少文化内涵啊,从锄禾日当午的吟咏,到粒粒皆辛苦的慨叹,千百年来,这东西一直就是这副模样,一直就跟这样土地肌肤相亲,一直就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当有一天,它们被束之高阁,当斑斑锈迹遍布它们全身之时,我骨子里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少时,我跟着大人们在地里干活锄地时,常听他们说:锄地如绣花。当年也不知啥意思,只看着草被一棵棵除掉,新土被不停地翻上来,一垄垄的庄稼随之变得越来越青翠、越来越好看了,心想,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这样想着,锄起地来就更带劲了,身上也不大觉着累了。

谁家都有几把锄头,劳力越多,锄头就越多。农民下地干活就像工人上班一样,天经地义,雷打不动。他们扛着明晃晃的锄头,肩膀上耷着条毛巾。歇晌时,就用脚将锄头上的泥土蹬掉,始终保持锄头光亮锋利。对于锄头,他们宝爱有加。

天佑民子,地庇粮仓。这一把把锄头,这金与木的完美组合,包裹着一颗颗安静千年的心。

村舍里,有炊烟,有人群,悲伤或者幸福,充溢其间。

缓慢的生活,千年不变的五谷,所有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可如今,这些锄头真寂寞啊,真是寂寞极了。

我长叹一口气,再次想起城市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和车流不息的人群,那一切仿佛远在上一世。

我怎能轻易放弃对锄头的缅怀?我能头也不回地离开、做个没心没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