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篱笆的散文
关于篱笆的散文(精选11篇)
故乡篱笆墙
文/王永清
故乡篱笆墙是一道绝妙风景,连接着一段旧时光,让人回味。晴好的午后,迷离的阳光打在篱笆墙上,影子投射于地面,如水中藻荇交横,细碎而美好,把乡村平淡的日子妆点成了一首隽永的田园诗。
记得小时候,在我们乡下,几乎每家菜园都有篱笆墙。在菜园周围均匀地打上木桩,之后用葛藤将砍来的木条一根根固定在木桩上,由下至上,一层一层,最后将木桩彼此连接起来,一方篱笆墙就围成了。
篱笆墙并不是用来防人的。低矮的柴扉门,只是用藤条简单缠绕,轻轻扭开藤条就能进入园内。篱笆墙是用来阻挡那些鸡鸭猪狗的,没遮拦的菜园可经受不起它们的折腾。
庄户人家,总是惜土如金,园内种菜蔬,篱笆墙边种丝瓜、南瓜或者扁豆。春天来了,这些攀爬植物扭动着柔软的身子,爬满篱笆。花儿藏在绿叶间,顾盼生姿,娇俏可爱。此时,花香弥漫,蜂围蝶阵。篱笆墙,美丽成了乡村秀发上的一枚发卡。
到了秋天,篱笆墙上丰收的景象,让人陶醉。藤叶渐落,果实更加惹眼,瓜是黄黄地挂着,豆是绿绿地串着,竞相摇曳,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田园画。
村民还喜欢沿着篱笆栽上各色花木。有的在菜园周围种上木槿、美人蕉或月月红之类,再立上小木桩用竹条夹一下,篱笆就建成了。花开时节,篱笆墙内外缤纷绚丽,想象被鲜花簇拥着的一畦菜园多么有诗意,园内菜蔬经过鲜花的浸润,吃起来怕也沾着花香吧。
母亲是个实用主义者,她用来做篱笆墙的是一种叫“枳”的植物,《晏子春秋》里就有“南橘北枳”的典故。枳周身长满硬刺,但春天发的嫩芽却是一道不错的小菜,母亲采来枳芽,过水后凉拌,给父亲当下酒菜,不仅开胃,而且还有清火明目、疏风散热之功效。
每次回到乡下,我喜欢一个人与篱笆墙对视,看得久了,心也就变得简单、宁静起来。乡村有了篱笆墙,就会有虚掩的柴扉,袅娜的炊烟,蜿蜒的小径、悠闲觅食的土鸡,闭目养神的猫,柔和得能被风儿吹走的阳光……这些美好的元素总是让人沉醉、温暖、留恋。
篱笆墙,是岁月的一阕小令,它沾着泥土的芬芳,守着一份悠远的田园风光,摇曳成乡村最动人的风景。如今,古朴雅致的篱笆墙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水泥砖块垒成的围墙,但我仍然怀念那本真、质朴的篱笆墙,它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菊有黄花
文/丁立梅
一场秋雨,再紧着几场秋风,菊开了。
菊在篱笆外开,这是最大众最经典的一种开法。历来入得诗的菊,都是以这般姿势开着的。一大丛一大丛的。
倚着篱笆,是篱笆家养的女儿,娇俏的,又是淡定的,有过日子的逍遥。晋代陶渊明随口吟出那句“采菊东篱下”,几乎成了菊的名片。以至后来的人一看到篱笆,就想到菊。陶渊明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能被人千秋万代地记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家篱笆外的那一丛菊。菊不朽,他不朽。
我所熟悉的菊,却不在篱笆外,它在河畔、沟边、田埂旁。它有个算不得名字的名字:野菊花。像过去人家小脚的妻,没名没姓,只跟着丈夫,被人称作吴氏、张氏。天地洞开,广阔无边,野菊花们开得随意又随性。小朵的清秀不施粉黛,却色彩缤纷,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万众一心、齐心合力地盛开着,仿佛是一群闹嚷嚷的小丫头,挤着挨着在看稀奇,小脸张开,兴奋着,欣喜着。
乡人们见多了这样的花,不以为意,他们在秋天的原野上收获、播种,埋下来年的期盼。菊花兀自开放、兀自欢笑。与乡人各不相扰。蓝天白云,天地绵亘。小孩子们却无法视而不见,他们都有颗菊花般的心,天真烂漫。他们与菊亲密,采了它,到处乱插。
那时,家里土墙上贴着一张仕女图,有女子云鬓高耸,上面横七竖八插满菊,衣袂上亦沾着菊,极美。掐了一捧野菊花回家的姐姐,突发奇想帮我梳头,照着墙上仕女的样子。后来,我顶着满头的菊跑出去,惹得村人们围观。看,这丫头,这丫头,他们手指我的头,笑着,啧啧叹着。
现在想想,那样放纵地挥霍美,也只在那样的年纪,最有资格。
人家的屋檐下,也长菊。盛开时,一丛鹅黄。另一丛还是鹅黄。老人们心细,摘了它们晒干,做菊花枕。我家里曾有过一只这样的枕头,父亲枕着。父亲有偏头痛,枕了它能安睡。我在暗地里羡慕过,曾决心给自己也做一只那样的枕头。然而来年菊花开时,却贪玩,忘掉了这事。
年少时,总是少有耐性的。于不知不觉中,遗失掉许多好光阴。
周日逛衔,秋风已凉,街道上落满梧桐叶,路边却一片绚烂。是菊花,摆在那里卖。泥盆子装着,一只盆子里只开—两朵花,花开得肥肥的,一副丰衣足食的模样;颜色也多,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我还是喜欢黄色的。《礼记》中有“季秋之月,菊有黄花”的记载,可见,菊花最地道的颜色还是黄色。
我买了一盆,黄的花瓣,黄的蕊,极尽温暖,会焐暖一个秋天的记忆和寒冷。
绿色篱笆
文/卢兆盛
民谚如是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那么,也让我们沿着篱笆点播一些瓜豆吧。
要不了多久,那灰色的柴篱或竹笆将会变成一道绿色的屏风,蜿蜒成夏天迷人的风景线。
将有知了歌唱整个夏天;将有云雀欢呼整个夏天;还会有蜜蜂、蝴蝶、蜻蜓……在这里集会,表演,烘托出一个乐园。
当然也会有少男少女的歌声如青藤缠绕着每一个早晨和黄昏……
而我们,只要在绿色篱笆下随便一站,也会成为一帧别致的风景。
秋满疏篱
文/魏伟
走过七月流火,有风从八月的初秋吹来,夏日的暑热渐渐退去。信步乡间,听蝉鸣树枝,看瓜果满园。碧绿的丝瓜,枝蔓一旦附着了院墙便不屈不挠地向四面八方扩张。苦瓜黄瓜也不示弱,在农家主人用芦苇搭起的篱笆架上,拼命伸展茎蔓,结出累累硕果,力撑起一片秋天的景象。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在大诗人范仲淹笔下,秋水无边,秋色无边,秋思无涯。芳草怀远,兴寄离愁,望家乡,渺不可见;怀故旧,黯然伤神;羁旅愁思跃然纸上。境界宏大,深沉大气。时至今日,每一个平凡的布衣俗子,在离家外出时,假如他有幸读到或者想起这首词时,心中是否会像我一样,在百般感慨之后,略微感到有一丝慰藉呢?
犹记得,15年前,我素衣简行,一人一包裹,来到这个城市,租住在这江北小镇,一座瓜果蔬菜满篱笆的农家小院,开启自己的创业之行。忙完工作之后,漫步在丝瓜架下,菜园小径之中,心情极其畅快舒展。放眼望去,紫色的茄子、碧绿的黄瓜、通红的辣椒……甚至是路边一株紫苏,都令我感到心里踏实安宁,仿佛它们在向我诉说一粒种子从春到秋的故事,在向我展示走向丰收的喜悦。而我,置身于这田园绿树中,似乎也能很快忘俗事于身外,不急不恼,心平气和。
秋风起时,思念无端被牵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故园此刻,也是帘卷轻霜。多少回,梦见高堂二老银丝白发,拄着拐杖,伫立在村口翘首以盼远行的儿女归来。秋风不语,唯见幽幽古道长亭,悠悠雁行长空。游子同样思归,有道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飞抵篱笆小院,它们时而嬉戏,时而钻入藤蔓丛,似乎在讨论哪颗丝瓜结得好,哪棵黄瓜长得大,但凡有一阵风吹过,茂密的篱笆架轻微起伏,鸟儿便倏然一惊,一头扎进天空不见了。
月光皎洁的晚上,小院微风吹拂,房前屋后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月色透过篱笆架洒落下来,四下里都是蛙鸣和虫子唧唧的叫声,晚归的人们三三两两从门前小路走过,脚步急促。小院中倘若摆上一张桌子,炒几把花生,斟上买来的农家自酿老酒,夫妻对饮或者一个人独醉,都很惬意。人生天地间,名利权欲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如梦,得失寸心间,何妨今日大醉一场,明天从头再来。
时常想起幼时,每当秋夜来临,村民吃过晚饭,摇着蒲扇去寻找热闹的地方谈天说地,解暑纳凉。那时没有蚊香,往往在院中用秕谷和晒干的草束生一堆火,孩子们或躺或坐在宽大的竹床上。袅袅烟火中,火光明明灭灭,伴随着大人的声音由嘈杂到稀疏,渐渐鼾声四起……于是,人们便打着呵欠散去,小孩子熟睡后往往不肯起身回屋,大人只好连拽带抱往家里扯,否则,秋夜里睡外头,第二天清早醒来要吃露水的,伤身子。
当秋天来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相同的是物候,不同的是心境。轻霜微露,红叶黄花每年都会呈现,但逝去的永远回不来。城市在发展,乡下也在改变,那曾浸透着农耕文化的农家小院,已经难觅踪影。很多乡下已经难得听到蛙鸣,甚至农民也不完全靠种田养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农闲时节,他们上工地,进工厂,四处奔波,为自己的下一代能过得更好拼命干活。
作为农民的后代,我早已不事稼穑,但做人不能忘本,如同这满园蔬果对秋天的感恩。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又至秋满疏篱。人在旅途,身居闹市,那植根于灵魂深处的农民气质让我面对生活从容淡定,但我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从未停息。
篱笆,篱笆
文/董国宾
牵牛花开的日子里,篱笆围成了乡下的院落。一家一户的篱笆墙上,牵牛花一步一步爬上去,红、白、紫相杂的小花朵,给篱笆墙披上了一件花格子衣裳,乡下人简朴的时光中,也便有了意趣和诗意。
篱笆又叫栅栏、护栏,由棍子、竹子、芦苇或灌木构成,是用来保护院子和菜畦的一种设施。我家的院落与菜畦,那个时候用玉米秸或竹子围起来。南宋诗人杨万里在《宿新市徐公店》一诗中写道:“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从小绕篱而居,这首篱笆名篇小时候我在课本里读过,诗里逐蝶踏花之趣同样也是我的童年,只是儿时一味寻欢,悟不了这般深意。现在想来,简朴的童年不知不觉便掉进美里了。
滑过一片片樱花的海,回头走进岁月里,篱笆墙的影子像一朵时光的云,又从我的记忆里走出来。那年秋天,庄稼成熟了,一株株玉米在秋色中收获了,一车车玉米秸拉回家中,父亲就用玉米秸围了一个篱笆墙。父亲将一捆捆玉米秸并排立起来,每隔一段栽一根木棍,中间再用横木棍固定住,一个严严实实的篱笆墙就建成了。父亲的活计很精细,围起的篱笆墙可漂亮啦,玉米秸手牵手站在那里,我家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日子一步步往前走,白鸡在篱笆墙边啄食,瓦楞草在头顶上随风摇摆,母亲在篱笆院里晒苞谷、舂米、拉家常。年少的我拿来小板凳,坐在门前树荫下背唐诗,还围着篱笆墙做各种好玩的事儿。小村子一家一户的篱笆墙织成一道道网,篱笆墙的影子晃动在晨曦中,又沐在夕阳里。
那年我家的篱笆墙坏了,父亲拿了砍刀,在水边砍了一根根绿竹,密密地织成一道栅栏,栅栏拐了几道弯,我家又有了渔网一样的竹篱笆墙。父亲站在院子中间,用手指了指,郎朗地说:“我家的篱笆墙又变了模样。”正在长大的我突然感到,篱笆墙围起的地方,最踏实,也最快乐!夏天从四季里跳出来,头顶上枝条交错,小鸟啁啾,燕子欢舞,蝉声如沸,我家的竹篱笆也嘻嘻相欢。牵牛花是乡下最快乐的花,枝枝蔓蔓绕篱攀爬,忘情地爬,甩开膀子爬,竹篱笆墙成了花海。牵牛花枝蔓伸展到哪里,花儿就开到哪里。那一串串张开小嘴的小喇叭花,薄薄的,嫩嫩的,白的透洁,红的热烈,紫的沉静,泼泼洒洒,开满了篱笆,篱笆墙的一角天空下,一片清新自然。一只只蝴蝶飞过来,我一抬脚,摘了几朵牵牛花,就四处逐蝶去了。
儿时的时光里,离竹篱笆墙不远处,有一方我家的小菜园,父亲用棍子建了一个木篱笆,把小菜园围起来。小菜园四周插满一根根木棍,中间也用横木棍固定,木棍与木棍间隔空隙匀称,细心的父亲把小菜园的木篱笆做得整整齐齐,用来阻挡家畜家禽进去弄坏菜畦。父亲在小菜园里种上黄瓜、西红柿和豆角,每到季节,黄瓜藤、豆角秧使劲往木篱笆上爬,牵牛花和其他小花朵也爬上去凑热闹。小菜园里缀满果实,木篱笆上藤蔓相拥,各色怒放的花朵点缀其中,好一派热闹景象。
篱笆,篱笆,在故土扎根,在记忆里疯长。在眼前的樱花的海里,一想到篱笆,我就看到童年甩不掉的影子,还似乎听到父亲劈柴的声音。
河边人家
文/桑干河
沿着河岸往下走,草越来越丰茂。从起初的刚没过脚脖子,直到郁郁葱葱的漫上小腿,青莹的绿盈满人的眼,朝起的阳光照在河面上,亮闪闪地泛着一波儿一波儿的粼光。
转过一个弯,河水放缓了脚步,水面开阔了许多。三五只、七八只、十来只鸭子挤出青蒲的绿帐,打着旋儿,相互招呼着,悠悠然地飘在河面上,感受着水的柔情。怪不得苏轼要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呢!
几间青砖红瓦的小屋掩映在浓绿的树荫里,半熟的杏子探头探脑地露出半青半黄的脸,杨树枝扎的篱笆把小院围的像半个月亮。一只母鸡“咯咯咯”地扑腾着飞上篱笆,一群鸡仔追逐着一只衔着青虫的小鸡仔,跑过树荫下的小方桌,一片绒绒的鸡毛飘飘悠悠地落进了茶碗里,靠着木椅看书的男人没有丝毫觉察。
一条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从河边一直延伸到篱笆墙外,女人端着一盆刚洗过的衣服,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院。几只小羊羔从栅栏下钻出来,“咩咩”地围着女人的裤脚转。女人吟吟地笑着说:“哎哟哟!别着急,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等一下啊!”边安慰着小羊们,边麻利地把一件件衣服晾了开来,小院刹那间又多了些迎风舞动的花花绿绿。
女人刚把一盆煮熟的黑豆放到地上,小羊们便迫不及待地拥上来。远远的篱笆下的鸡仔们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飞一般的奔跑过来,不失时机地插在小羊们的缝隙中抢豆吃。树荫下,黑狗茫然地望了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头重又埋到臂弯下,继续打盹。
男人从书后面脉脉地看着忙碌着的女人。自从多年前摔伤了腰,家里家外,所有的粗活重活都是女人一个人扛着,他能做的事很少。镇小学的民办教师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看着孩子们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一个个茁壮成长着,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
一串稚嫩的歌声从河对岸飘过来,伴着“哗哗”的流水声,飘过小河,飘过篱笆,飘进男人和女人的耳中。女人眼神儿柔柔的望着河对岸,男人也伸着脖子望。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大捆猪草,小心翼翼的踩着河中的搭石,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女人一阵紧张,不由得握紧了男人的手,男人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四目相对,会意的一笑。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小家伙放下猪草,“瞧!我摸的小鲫鱼。”手里高高的举着串满柳枝的小鲫鱼,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女人怜爱地用手捊去小脸上的汗珠,男人欣慰地看着粘在一起的母子俩,只是“呵呵”地笑。唉!这小小男子汉,居然也能打回猪草了。
阳光热辣辣地炙烤着,西红柿红的胜火,黄的如金,闪着灼目的光泽;黄瓜嫩绿的似乎要浸出水来,豆角一簇簇一簇簇拥挤得可爱,一畦畦的油麦菜长势正旺,油菜也不甘示弱,尽力地伸展着。鸡仔们左刨刨,右啄啄,在菜畦间忽隐忽现;小羊们跪卧在篱笆下,喇叭花开得正艳,爬满了篱笆,一只羊羔情不自禁的嗅闻着一朵喇叭花。清凉凉的树荫下,小方桌上摆着凉拌了的黄瓜,渗着白糖的西红柿,炒豆角,西红柿炒鸡蛋,油炸小鲫鱼,卤鸭蛋。菜全是女人自己种,自己采,自己烹调。吃不完的菜蔬,女人能晒的晒干,做酱菜,能泡的做泡菜。一年四季,全家人都是吃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菜,女人的脸上溢着满足的笑。
小家伙夹了一片西红柿送到女人碗里,男人停下筷头,盯着看,小家伙又夹了一段黄瓜送到男人碗里,男人看着女人笑个不停。小家伙这次夹了一条豆角,送到自己嘴里:“这是姐爱吃的,我替姐吃了。”是啊!上大学的女儿放了假才能回来。女儿上大学前,家里地里的活儿,样样能干,是女人的好帮手呀!如今,女儿远在千里之外读书,儿子虽小,却也能够帮着女人干活了。
太阳热烈地奔放了一天,终于累了,脸色黄黄的靠着西边的山慢慢地往下滑,恋恋不舍地挥洒着最后的余晖。
鸭子们摇着肥嘟嘟的屁股进了窝,鸡们上了架,还“叽叽叽”地嘀咕个没完,大羊,小羊归了圈,猪早就打起了呼噜,黑狗却双目炯炯有神,在院里院外来回踱着。
南瓜稀饭的香味儿从小屋里溢了出来,院儿里女人也安顿好了。女人摆上碗筷,男人刚好辅导完儿子最后一道题。香甜的南瓜饭,白嫩嫩的水萝卜拌着绿莹莹的油麦菜,虽然简单但却可口。
女人边吃边和男人商量着,等秋收过后,那俩只母羊下了羔不卖了,自己养到过年,收入还能多一些。男人也知道,自从女儿考上大学以后,女人就盘算着怎样能够多增加一点收入,让女儿顺顺利利地完成学业,还有儿子以后也要上大学。
男人只是担心女人的身体吃不消,女人却信心满满,她说心中有希望,日子就有奔头,精气神儿就永远十足。
夜深了,汩汩的水声合着此起彼伏的蛙声奏着夜的乐曲,这是夜的摇篮曲,摇进了河边人家甜甜的梦里。
发现
文/周旭东
春天到了,何老师布置给我们一个作业——种花,我一上车便跟妈妈讲等会带我去买花种子。回到家我便“开种”了。我把土一点一点地往盆里面放,种到一半时,土不够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我带上铲子直奔小河边去挖土。
我挖呀挖,挖呀挖。一阵风吹来,细细软软的枝条打到我的头上,我左瞧瞧,右看看,发现柳条发芽了,那翠翠的小芽一个个从枝条上冒出来,嫩嫩的!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枝桠间竟然躲藏着一个圆形的鸟窝。调皮的我想:里面会不会有小鸟呢?我把它弄下来看看。于是我开始找棍子。正好,后面有片篱笆,篱笆边静静地躺着一根棍子,于是我急忙跑过去捡了起来。我伸长棍子想捅一捅,可是捅不到。我灵机一动:跳起来应该就行了。然后我跳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扑通”一声,鸟窝掉到河里了。我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想:真是虚惊一场呀!
风吹过,柳条又开始随风起舞了,看着这一排柳树,就像一排绿色的篱笆,这些“篱笆”此时发出一种声响,像在唱出欢快的歌声给小河听。这时,调皮的我又摘了根柳条,做了顶帽子!
我在树下唱起了歌儿,歌儿随着春风越飞越高……
菊有黄花
文/周丽
有人说,内心的真正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秋风紧,更兼几场秋雨,菊悄然绽放。
菊,素是平民之花。农家小院,城市阳台,房前屋后,街道巷陌,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不挑地儿,不惧天寒,一朝盛开,仿若给深秋的衣襟别上美丽的胸花。一大簇一大簇的,倚着篱笆,以最经典的姿态入世,盛开在文人的诗行里。朱淑真笔下的菊花是坚贞的: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沈周笔下的菊是恬然的:秋满篱根始见花,却从冷淡遇繁华。西风门径含香在,除却陶家到我家。最深得世人喜爱的,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像看到茶想到杯一样,看到菊,自然想到篱,菊与篱俨然一对夫妻,念或不念,都在那里,不分不离。唐代元稹也写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有菊,有篱,才能感觉到烟火生活的妥帖和静好。
我所喜欢的菊,是开在邻居家的院落里。浓绿的一大丛,像贪玩的孩子,趁家长不在身边,偷偷地溜出门,越过花坛的边沿,匍匐在地面,贴得紧紧的,生怕被篱笆外的月季发现去告密。枝上的小黄菊,小脸儿笑着,乐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懵懂和纯真。相比之下,我家院子的菊花单薄柔弱得很,像营养不良的孩子,高高细细的枝干上,叶片稀疏,绽开的菊花黄黄的脸庞比去年瘦了一圈。倒也自得其乐,兀自盛开,兀自欢喜,随性又随意,像那开在郊外的野菊。
爹不疼、娘不爱的野菊,开在空旷的原野、湖畔、村旁,保持着原生态的自然美,疏影横斜,花朵儿硬币一般大小,这里一朵,那里一丛,花朵小巧清香,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开着清一色的小黄花。轻轻蹲下去,采摘一朵,凑到鼻前嗅,淡淡的清香,沁入肌骨里。儿时的记忆里,有过采摘佩戴菊花的经历。随姐姐婶婶们去田间地头,她们各自散开干活去,闲得无聊的我,钻进草丛里,见花就采,左一把,右一朵,直到手里塞得满满的,才恋恋不舍地罢手。央求弯腰干活的姐姐给我戴上,快乐得像风一样,顶着满头的菊花在田地间乱窜乱叫乱笑。如今想来,羡慕那时的自己,放纵地挥霍着简单的快乐,对世间,是初相见的懵懂和憧憬。
年年秋来逛花市,盆栽的菊花是少不得买的。周六下午,和儿子沿河骑单车。秋风像从水中洗过一般,凉丝丝的寒。马路两边的香樟树叶三三两两地飘落,这才惊觉,秋已走到了深处。绕到花鸟市场时,眼前的菊花把我迷住了,颜色多样,形状不同,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盆黄色的菊花带回小院,黄花瓣,黄花蕊,秋阳的照耀下,温暖而亲切。“季秋之月,菊有黄花。”黄色是菊花的经典颜色,看都看不够,是断然舍不得拿去做菊花枕的。据说,唐婉曾用野菊花给陆游做了个枕头,爱意为线,思念为针,将两人的柔情浪漫缝补进日日小欢喜里。可恨陆母拆散,菊花孤枕人各天涯。
如水的凉夜,透过窗,看到月色笼罩下的菊与我无言地相望。菊,这花之隐逸者,清雅的禅心总在不经意间触动着心弦。都说韶光如梦,人淡如菊,看惯了流水光阴里的秋月春风,聚散离合,不去想走过的岁月里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花无言,人不语,再不必苦苦追问。有人说,内心的真正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如果有一天,将手中茶,喝到无味;将耳边歌,听到无悔;将枕边书,读到无字;将一个人,想到无心,那么,种在心灵篱笆里的菊花就真正开了。
牵牛花与木槿花
文/任文
漫步乡间,看着那些夏天开花的植物,也常常让人睹物思情。那些尘封的往事在心里纷飞就像牵牛花那样在心头缠绕,记忆深处的花朵就像木槿花那样竞相绽放……
牵牛花是一种极常见的野花儿。但凡野草地里、乡间小径旁、门前篱笆墙头,到处都有牵牛花浪漫开放的地方。那年月,大片的田地集体化耕作,每家只留几分自留地种植蔬菜。我北山老家屋前是一块自留地,母亲把它分作两半,一半种植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另一半种植白菜和萝卜。为防止小鸡们钻进菜地啄食,母亲从山上砍来荆条编织篱笆墙,围成一块长方形的菜地。
约有三尺多高的篱笆墙,被母亲交叉编织成菱形的图案,牵牛花藤蔓缠绕其间,好像布满了彩色的蝴蝶,远看翩翩起舞,近观粉红色的花儿迷人。牵牛花给篱笆墙以鲜活的生机,它那柔软的蔓与纤细的绿叶直往篱笆墙上生长,篱笆墙上缠绕着成片的牵牛花,那菱形的篱笆空间点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儿,远望就像一幅勃勃生机的图画。
清晨,路过自家的篱笆墙,我总要看一眼那绿叶中带着露珠的牵牛花,欣然去上学。放学回家,总爱在篱笆墙边静待花开,看蜜蜂在牵牛花蕊间盘旋飞舞,那童年的心思像被朵朵的牵牛花儿牵着。透过篱笆墙,窥见黄瓜花开,一个个小黄瓜慢慢长大,嘴馋了,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越过预留的篱笆栅栏,美味地解一回馋。
说到篱笆墙,想起那个电视剧兴起的年代,为看一部剧,全村几十个人拉开队长家的篱笆墙,围着村里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得津津乐道,夜深不知归。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热播,其主题歌家喻户晓,至今传唱不衰。“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在那墙上边爬满了爬满了豆角秧。”那时,模仿电视剧主题歌的北山年轻人一出门就唱起来传开了,村里村外歌声荡漾,移情于爬满了牵牛花的篱笆墙……
其实,那个青涩年代,我北山的乡村人从来没有人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而是千方百计地克服困难,增强信心,渡过难关。山里的野菜野果,是大自然赐给人们的绿色食物。勤劳的山里人在房前屋后,地头的土塄上种植各种花木果树,观花食果,其乐融融。其中,木槿便是我们北山人喜好栽培的树种,它是一种既能观花又能食果的花卉,早在《诗经》中就有记载,木槿花味甘性凉,食之可清热利湿凉血,排毒养颜。
老家门前地土塄旁,父亲栽种的两株木槿花长势茂盛,年年夏天花开时节,一株花开紫红色,一株花开粉红色,花开花谢,延续到早秋时。那时,我读小学,课外无作业,总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木槿树下玩耍,观看两株异样颜色的木槿竞相开放,猜想蜜蜂、蝴蝶、红蜻蜓不时光顾木槿花的秘密,让我们对大自然隐藏的秘密有了浓厚的兴趣。
木槿花盛开的晨曦,母亲早起就去门前地土塄旁,摘取硕大的带着晶莹露珠的木槿花,用泉水冲洗,分开花瓣,与昨晚备好的面酵柔和面粉蒸馍,面粉是黄玉米粉,搅合新鲜的木槿花做成香喷喷的糕馍,味美可口,食之滑爽。
单位同事李书勤老师喜养花,前年春上从网上购买了十多株梅花树苗,送我一株盆栽。又到夏末秋初,我盆栽的树苗长出了几个花蕾,让人惊喜!一天早晨,我的办公室窗外传来一位女同事的嬉笑声,“李老师买的梅花开了!”我快步走出室外,观看我的“梅花”。仔细分辨,哪里是梅花?分明是我小时候看到母亲摘的木槿花,再细看枝叶,与我老家门前地土塄旁的木槿树一模一样啊!网上销售树苗有假,令人失信。可是,歪打正着,让我拥有了一株枝叶繁茂的木槿花,信可乐也。
小白鹿的大花园
文/陶羚榕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鹿妈妈的生日了,小白鹿想送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却不知道要送什么。
小白鹿问爸爸:“我该送什么呢?”
鹿爸爸意味深长地说:“重要的是心意呀,送什么不重要。”
但是小白鹿一脸疑惑,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第二天,到了学校,小白鹿问了小白兔同样的问题。
小白兔说:“不如送个大花园吧,一定美极了,***妈不是最喜欢花吗?”
小白鹿高兴极了,拉着小白兔的手说:“小白兔,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这一天,阳光明媚,小白鹿和小白兔一起来到一块土地肥沃的地方搭篱笆,为了这个大花园,小白鹿花了不少零钱呢。
开始围篱笆了,小白鹿让小白兔拿着篱笆自己来钉钉子,虽说小白鹿配合得不错,但是,风一吹,篱笆就倒。就在小白鹿垂头丧气时,袋鼠先生喊道:“你帮我采一筐蘑菇,我来帮你围篱笆好吧。”
小白鹿笑开了花:“好啊!”
于是小白鹿和小白兔一起来到袋鼠先生的菜地,采了一大筐蘑菇。
回来时袋鼠先生已经把篱笆围得非常牢了,还涂了五颜六色晚上会发亮的颜料。
小白鹿撒下了种子,每天都来浇水。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花枝上长出了大大的花苞,小白鹿仿佛听到它们开放的声音。
鹿妈妈生日那天,鹿爸爸送了鹿妈妈一条项链,小兔送了一块手绢,到小白鹿了,小白鹿把妈妈带到花园。“花没开,但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它们美丽的笑容,谢谢你,孩子!”鹿妈妈激动地说。
篱笆墙的替身
文/丁贤玉
常常路过表婶家屋后,那是一条大路,路坎子下边就是表婶的菜园地。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这块地叫做桃树园,只是我从没见过有桃树,倒是队里年年在那插山芋或种棉花。地坎子上,沿路夹着长长的密密匝匝的篱笆,像一道墙。那时,表婶家住的还是土坯房,表叔便在屋后路边起一条长堤似的土埂,做他家的风水,土埂上栽一些柏芝和水竹,长得茂盛,也成了一道墙。两墙之间一条路,弯弯的,成一个弄子;那弄子好深邃,有寻幽、觅险的意象。变化是后来,队里的田地又划分了许多块,桃树园也成了表婶和其他几户的菜园地。
变化的还有篱笆,真是雨打风吹去,渐渐就没了。走在路上,一眼就看到蹲在地里的表婶,一根老树桩似的,正埋头伺弄她的菜。表婶种的各色小菜,长得真好,青葱碧绿的,让人赞叹。但表婶也有她的隐忧,菜地要防鸡,没个篱笆怎么行呢,说起这事,表婶言语中透露着万般无奈。是的,表叔过世早,表弟和弟媳长年在外做生活,很少顾到家里,何况篱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的。没办法,表弟便买来渔网,在菜地四周钉上几根粗木棍,绑上渔网,一道快捷简易的篱笆就成了。
不仅是表婶家,村里许多人家都是这样的,青壮年都外出了,留守的全是些老人和孩子,篱笆自然是夹不动的了。以前,我家门前不仅有几家共用的菜园地,还有生产队里的麦地,山芋地,油菜地,棉花地,好大一片。住在周边的人家各自管辖门前的一段篱笆,从我家算起,接着便是隔壁舅奶奶家的,再到坡上何蔑匠和陈家,然后拐个弯,到了玉龙岗,那是毛家和唐家,一直伸向帽儿咀,直抵乌渡湖;长长的篱笆连接起来,把这一片地严严实实围在当中,牲畜们想都别想。
我母亲也种了点小菜。有一天,我到菜子园里去看看,菜地还是那一片菜地,只是,昔日那蜿蜒如长城的篱笆墙却不见了,仅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影子,看了,不免让人心生凄惶。再一打量,我又不由得哑然失笑,那一大片菜地,都和表婶家的一样,各自围着渔网,划成一块一块的;唯有我家的菜地无遮无拦,敞开着,鸡们便欢天喜地如逛菜市一般,难怪母亲常常感叹,说种点菜,全都喂鸡了。站那想一想,要说夹篱笆吧,我可能真的干不了那活,比如,要磨刀,带斧头,驮冲担,上山选材料,再砍伐,打捆,挑下山。夹篱笆呢,首先要打木桩,木桩要粗,锲入土里,要深,要牢,要经得起风雨扑打;其次是依着木桩用竹片或长木条里外下横梁,中间密集地夹着柴禾,再绑扎成一体;绑扎一般用的是从山上精选来的细长的荆条,沿木桩穿过篱笆墙,从另一边绕过木桩再穿回来,临了,将荆条的一端扭熟,使之软化,打上一个结,插进篱笆里,压实。这不仅工程浩大,还要力气,更要技术,不是随便就能弄得了的。看来,我也要买些渔网回来了。
渔网,是个常见的捕鱼工具,虽不似渔罩那样被我使用过,但也是很熟悉的。从前,常见一些劳力趁出工之前,抽个空,划着腰盆到湖里去,放几节渔网。渔网一端有浮子,白色的,飘在水面,便于收网时找寻;另一端是铅粒吧,向下坠着,使渔网在水里立起一道透明无形的墙。不用看守,人自上岸出工,自有那倒霉的鱼儿闲逛瞎闯钻进网眼里,腮帮子被挂住,做了明日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就是这样,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了,没空夹篱笆了,也少有人下到湖里张网了;于是,篱笆消失了,渔网便添了新的功用。其实,在我们村里,还有别的一些地方,消失的不仅仅是篱笆;只是,有些东西消失了,却别无可替,就那么消失了。